这成了一个类似哲学的爱情题目一样,日复一日折磨着他。
家庭的创伤丶无法共鸣的爱情,让那场梦境变得愈发美好丶愈发遥不可及。
他反复在脑海里回忆那个画面,夜晚的路灯下,长椅上的拥抱,那人温暖的肩膀,以及被环抱时前所未有的安稳感。
直到徐礼出现,并随着他们的逐渐熟知,周潮鸣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倦鸟,终于找到了归林的方向。
这听起来如此简单,可它却是经历了太多年岁月发酵的结果。
如今,说不清的过往,说不明的情绪,也许就是他要失去徐礼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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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两天。
周潮鸣哭泣的样子总是浮现在徐礼脑中,慢慢和多年前重叠,让徐礼实在生不起愤怒,反而开始怜惜心疼。
徐礼自嘲地笑笑,笑自己可能就是大家口中的恋爱脑。
但紧接着他又否定,认为自己不是恋爱脑,有分辨感情的能力。
他只是不甘心。
在面对沉默的周潮鸣时,他控制不了自己想要发怒的情绪,并不是相信薛珉宇说的话。
他希望周潮鸣能给他一个解释,一个能让他安心丶让他相信自己没有被欺骗的答案。
他想要的是一个理由,一个能够支撑他们继续走下去的理由。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太快了,甚至让他措手不及。
或许周潮鸣和自己一样,根本没有做好任何准备,也在同样慌乱地思考着如何应对。
这样想着,徐礼晃了晃脑袋,把刚才否定的话又否定,自己绝对是恋爱脑。
因为现在,他已经在想,就算他们的开始是个错误,只要周潮鸣告诉他,在一起之後,绝对没有把他当作替身的念头,他就愿意原谅他。
孔啓源看徐礼在宿舍摇头晃脑,老老实实待着,忍不住试探性地问:“你失恋啦?”
徐礼吓了一跳,警觉地擡头:“你怎麽知道?”
“你不出门了啊。”孔啓源说着拿起手边的小镜子,怼到徐礼眼前,“看吧,看看这个失意的男人。憔悴的面孔,发青的黑眼圈,不是失恋是什麽?”
徐礼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愣了一秒,突然轻笑一声。
孔啓源见状,嫌弃地收起镜子,叹了口气:“笑不出来别硬挤,吓人。”
徐礼摸摸下巴,几天不修边幅,胡茬都很长了。
他又拿过孔啓源的小镜子:“借我用下。”然後翻出剃须刀,仔细刮干净。
刮完後,他把镜子还给孔啓源,顿了顿,解释道:“不是失恋,是吵架。”
见徐礼主动提起,孔啓源顿时来了兴趣:“你居然敢和女神吵架?”
不知怎麽的,徐礼想起之前周潮鸣总在耳边念叨,让他和室友说他们在一起了,别再装单身。
那会儿他害怕孔啓源刨根问底,觉得害羞不好意思,也不知道怎麽解释自己从直男变弯。
可现在,两人正在冷战,他反而脑子一热,脱口而出:“不是女神,是男神。”
孔啓源愣了一下,歪着脑袋问:“啊?什麽男神?”
徐礼索性直接摊牌:“我是说,我的男朋友。我天天出去吃饭,在一起的人,是个男的。”
孔啓源怔在原地,愣了几秒钟,脑子拼命转,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在跟我开玩笑吧?你好好的,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