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能够听到他的心声似的,周潮鸣动作一变,抓住他的腿,不再温柔。
突如其来的变奏让徐礼彻底乱了方寸,羞涩和陌生感一齐涌上心头,伴随着不知所措的颤抖与无法控制的反应,他像被抛入了一场漫长的旅途,分不清是沉落还是升华。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意识在起伏之间逐渐模糊。
迷蒙中,他擡眼对上周潮鸣的目光,那双深绿色的眸子饱含情意,透着让人无处可逃的专注与餍足。
他骂了一句,说没说出口不知道,只知道本来要停下的人又开始大开大合,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彻底昏睡过去了。
世界沉入一片静谧的黑暗中。
……
从深度睡眠中慢慢苏醒是非常幸福的一件事,徐礼心情很好地眨了眨眼睛,意识到自己在出租屋。
环顾四周,没看到周潮鸣的身影,他好奇人去哪了。
刚要翻身找手机,一股锥心的酸痛感直冲脑门,他瞬间僵住,冷汗唰地涌了出来。
身体就像被人用斧头劈开又重新拼接,僵硬得几乎不听使唤。
记忆一点点回笼,他忍不住掀开被子往下看。
身上倒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什麽污渍,但那些泛红丶青紫交织的印子——赫然是“惨遭虐待”的铁证。
他严重怀疑自己遭到了非人的虐待,而施暴者现在不知所踪,俨然已经逃窜。
——啪嗒。
门打开,周潮鸣开门的声音很小,进来得很快,怕吵醒徐礼。
一转身,看到徐礼正瞪着一双大眼睛看他。
周潮鸣手里拎了一堆东西,放到桌子上後,快步走到床边,温柔地说:“你怎麽醒了?”
徐礼有些害羞,还有点气恼:“我睡了多久?你干嘛去了?我还以为你跑了。”
周潮鸣凑近,身上有明显汗的味道。
“你走很远吗?出了好多汗。”
“马上就洗澡,你身体疼不疼?”周潮鸣一边说,一边进卫生间洗了手,擦干净後又快步回来。
他的语气温柔至极,柔声细语,却让徐礼更加羞恼,脸上腾起一片红:“你知道还问,下次还你,看你疼不疼。”
周潮鸣坐到床边,手掌覆上徐礼的额头,没有发热,松了口气。
他俯身亲了亲徐礼的脸,趁对方还在炸毛,一个用力环住他的腰,把他轻轻翻了个身。
“啊!”徐礼倒吸一口凉气,不可描述的位置传来一阵揪心的痛,让他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
“我给你上点药,一会儿就不疼了。”周潮鸣心疼地哄着。
徐礼咬牙切齿,破罐子破摔地埋头在枕头里,闷声想着:都已经这样了,还装什麽害羞,他要是敢嫌弃我,等我好了打死他。
药冰冰凉凉,抹上以後徐礼感觉舒缓好多,就趴在那儿昏昏欲睡,打算暂时原谅始作俑者。
正当他快要昏昏欲睡时,隐约听到周潮鸣低声嘀咕,像是自言自语:“没用坏。”
啪!
徐礼把枕头砸到周潮鸣脸上,脸上写满不可置信:“你说什麽?周潮鸣,你当我是什麽物件啊?!”
周潮鸣被枕头糊了一脸,笑得肩膀微微颤抖,顺手拿纸擦干净手上的药膏,瞅了徐礼一眼,恶作剧般地在他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饿不饿?我给你买了饭菜。”
一句话说得香味儿立刻钻进徐礼的鼻子,他的注意力瞬间被拉走,气势汹汹的样子立刻泄了一半,趴回去,闷声说道:“我再趴一会儿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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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闹了几天,如胶似漆的时光总是短暂,徐礼比别人推迟的暑假终究还是到了。
周潮鸣送他到火车站,广场人来人往,焦热的天气让人汗流浃背。
徐礼皱着眉头,看着周潮鸣被晒得微微泛红的脸,眼中满是心疼:“你回去吧,我自己排队,一会儿就进去了。”
他不忍心让周潮鸣多受这热天的煎熬,语气中带着催促。
周潮鸣的心荡了又荡,软了又软,轻轻捏了捏徐礼的手指:“过半个月我去看你,好不好?”
“真的吗?”徐礼的眼睛瞬间变亮,但转念一想,还是不愿让周潮鸣为难,“还是算了吧,怪麻烦的。有机会的话我回来看你吧。”
周潮鸣轻笑,伸手揉了揉徐礼的头发:“那不是更麻烦?你还要折腾来回,路上多累。”
队伍渐渐往前移动,马上就轮到徐礼检票进站。周潮鸣将行李推到他手里,低声叮嘱:“行了,进站吧,等我过几天就去看你,别偷偷哭。”
徐礼抿着嘴点了点头,看他温柔的目光,真有点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