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潮鸣稍作思考:“其实,我觉得想隐藏是正常的,没有人愿意把真实的自己完全暴露在镜头之下。”
他又思索了一下,接着说,“我是想说,演员的工作就是这样,他们通过隐藏自己真实的一面,去演绎别人的生活。即使摄像机可能激发出你想隐藏的某部分,也没人会真正察觉到。”
“其实如果你愿意面对它,你可能会发现自己都不知道的新的一面。”
“就像电影中的小老鼠,它接受了自我以後,也发现了意想不到的惊喜,不是吗?”
周潮鸣的解析确实让徐礼感到有些啓发,他不禁自问:自己真的像那只小老鼠吗?
他觉得周潮鸣的话非常有哲理性,这一屋子的书真是不白读。
徐礼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丝微笑,心里觉得这种严肃讨论的时刻竟然还能引发笑意,实在有些荒谬。
随後又想,周潮鸣都为他做了这麽高深奥秘的精神辅导,如果自己现在退缩,岂不是辜负了他的一片苦心。
“你是怎麽找到这个电影的?”徐礼好奇地问。
周潮鸣一噎,当然不会说是因为自己曾经有过心理问题。去看心理医生的时候,医生知道他是电影专业的,所以建议他多看看这种艺术治疗电影。
“我是导演,看各种电影是我的职责。”
“也对。”徐礼又自言自语,“不愧是周潮鸣,无所不知。”
可能是不好意思靠在床头,徐礼一直板板正正地坐在床尾。
电视机的光将他的影子投射在墙上,拉得很长。
他低垂着头,睫毛在眼下的阴影中微微颤动,显得格外引人怜爱。
周潮鸣狠了狠心:“我还要给你留作业,从明天开始,每天录一个视频发给我。”
徐礼看向他,浓密的睫毛像扇羽,忽煽两下,果然瘪了瘪嘴:“那我就瞎录好了。”
“呵。瞎录也行,先熟悉一下镜头。”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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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时间,已经挺晚了,周潮鸣忙了一整天,懒得走回学校。
他对徐礼说:“你自己回去吧。”故意戏弄他,“你不用我送你回去吧?”
“让你送你就送啊?”
“不送。”
徐礼切了一声:“那你家有袋子吗?把我的衣服装起来。”
周潮鸣从抽屉里抽出一个垃圾袋:“这个行吗?”
“…行。”徐礼装好衣服,但却在原地磨磨蹭蹭不走,拿着衣服袋翻来翻去,突然说,“天这麽黑,万一我不记得路,走丢了怎麽办?”
周潮鸣逗他:“徐礼,你要是不想走就别走了,两人也能在这张床上挤下。”
本来就是的吗,外面这麽黑,夜色沉沉,小巷子里没有路灯,就算有些地方有灯,光线也十分昏暗。
现在男大学生走夜路也不安全来着,谁知道周围有没有摄像头能够捕捉到坏人的行踪,还是只会拿摄像头吓唬自己。
来的时候光顾着四处看,都没记住路,万一真走丢了怎麽办。还要花很长时间才能走回去,到时候宿舍楼的门可能都关了。
而且,屋子里这麽暖和,他又刚洗完澡,等走在外面凉到了,第二天感冒就糟糕了。
都是朋友,睡一觉也没什麽,和别的朋友不也凑一起,挤一张床睡过吗。
种种念头闪过,徐礼把装着衣服的垃圾袋放在地上:“嗯,你说得对,两个人也能挤下,我们明天一起回学校吧。”
“什麽?”周潮鸣再次像几个小时前一样从椅子上弹起,发出咣当一声,“不行!”
【作者有话说】
电影和着名电影学家说的话都是我瞎编的。_
ps:床真的不大,只能挤一挤才能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