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带下面依旧是血淋淋的一片,纵行的伤口被牵扯的向外翻开,不一会儿,一个树痂又再次覆盖在了伤口表面。
云凡敏锐的感觉到了一丝差异:“你这次的痂形成的速度好像比刚才慢了不少。”
“嗯。”樕樕点了点头,将腹带和耳返接收器裹好丢在一边,扶住云凡的手臂借力站了起来,“它每结一次都会比上一次慢一点儿。”
云凡在樕樕的身前站定,曲腿躬身拍拍自己的後背:“上来。”
樕樕也拍拍他的背:“不用,自己能走。”
云凡不由分说,直接拉过樕樕的手臂往自己脖颈上一绕,双手张在身体两侧等着她跳上来。
赶鸭子上架到这个份上,樕樕无奈,乖乖跳了上去。
“每结一次?”云凡问道,他一脚踏上了樕樕刚扔在地上的耳返,不是十分刻意的用力一踩,又自然的迈步向前。
“对,撕下来还会在长,要多反复几次,直到撕下来是要愈合的才行。”
云凡正背着樕樕越过了废墟,两个墙体间压着一截手臂,手里握着一个平板,上面显示着的云凡能量波动最高峰已经远远越过了预期水平线,峰顶的红点一闪一闪宣告者观察者生命的终结。
听此,云凡一顿,微微偏头,鼻尖对着樕樕的左肩上。刚才自己一个用力震碎了墙壁还折断了她肩头树枝,此时断裂处抽出的新芽上正散发着阵阵清香:“伤口一般多久愈合,这痂多留几天,确保愈合了在撕不行吗?”
“不行。”樕樕道,“我身上的痂跟正常人的不一样,它其实是树皮,他会一直长,但每一次都会比上一次慢上几倍,直到比人类伤口愈合速度还慢,就会长成原来的皮肤了。”
第一次十秒,第二次顶多一分钟,当单位变作天的时候,要翻多少倍她就至少要撕多少次。
“一定要撕掉麽?”
“嗯,留着丑死了。”
“不丑的。”
“那也要撕,痂在身上很痒的。”樕樕话峰一转,“而且也是可以只撕一次的,撕下来把伤口泡在水里,隔绝了空气的话,泡上一夜的时间,基本上就不会再长树痂了。”
云凡没在接话,缓慢向前移了两步,微微屈膝半蹲着把樕樕放到了地上,而後拉着樕樕的手腕把她牵到自己面前:“隔绝空气就行?”
樕樕怔愣着点点头。
“那你看我。”云凡说着把自己的手腕翻过来,半个手臂上以咬痕为轴心正掀起一层透明色的鳞膜,“如果把蜕下来的蛇皮敷在你伤口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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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儿。”樕樕侧头避开云凡的手,“你”了半天,才反应迟钝的接上下半句,“下来做什麽?”
“给你带了瓶水。”
樕樕接过水瓶,猛灌两口就喝不下去了。由于体力消耗的巨大,树化的症状在她身上逐渐明显,这种适合人类饮用的纯净水对于她来说只有涩口的甜味,解渴都难,更逞论补充体力了。
她把盖子拧上,强撑着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谢谢,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先走了。”
“我送你回去吧。”云凡曲腿躬身拍拍自己的後背,“上来。”
樕樕有一瞬的恍惚,这个动作她再熟悉不过了,几乎是每回累死人不偿命的训练结束,云凡都是这样在她身前站定,成为一个可靠的专属代步工具。
是又哪里不注意,刺激他记忆了嘛?樕樕反思。
可惜体力跟不上的最直接影响就是转不动脑子,她一思考满脑子就只能浮现“好想睡觉”四个大字。
于是嘴先一步快过脑子做了回答:“不用,我自己能走。”
“你但凡眼睛睁大一点儿,我都信了。”云凡干脆利落的拉过樕樕的手臂往自己脖颈上一绕,不等樕樕跳上来直接顺着弯腰的势头抄起樕樕的腿弯,“行嘞,走吧。”
“嗯,谢谢你,辛苦了,那走吧。”樕樕顺着接话,心里有些别扭却又觉不到哪里不对,她动了一下肩膀,一声脆响,樕樕恍然大悟,啊,肩头的树枝子忘了掰。
那就忘了掰吧,正好断了,樕樕懒得动手,头向前一敲,埋在云凡的後脑勺睡了过去。
云凡正走着路,後脑上一个吃痛,接着一个枯树枝轻飘飘地落在自己肩头。
“樕樕啊。”云凡小声道。
樕樕把眼睁开了一条缝:“啊?”
恰逢树枝掉落至云凡的脚前,他相当在意:“每次我被关到玻璃房,你被派来找我都带了个耳返,他们要求你说什麽了麽?”
“耳返?那你别害怕。”樕樕口齿依旧伶俐,“我明天早上给你讲昂,那个好吵,他们说的话我一句都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