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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第2页）

“天黑？现在才刚过三点。”云凡按亮了他的手机看了眼时间，现在快入夏了，少说还有三个小时的等头。

“对，等天黑。话说，小区楼道里有没有声控灯？”高汶问，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後，她接着说道，“他们把十七号楼空出来，不一定是巧合，可能意味着群青已经锁定了你的位置，但并不意味着他知道你居住的具体楼层，我们不妨将计就计。所以等天黑之後，你一个人上楼，樕樕在楼下守着，我在上方，你需要把你经过的每一层声控灯打开，给他们一个信息。如果他们已经埋伏在了楼道里，灯亮起来便会暴露，所以你只管放心大胆的进家去，剩下的一切交给我跟樕樕。”

樕樕默不作声的点了个头。

“不是……这样……你们……”云凡断断续续还没想好怎麽表达。虽然他的内心很是安定，仿佛是自己的习惯一般，早就了然高汶的直觉与准确的判断，就好像跟着她已经赌赢过无数场战争，但此番不知怎麽的确总觉得是兵行险招。

高汶恳切反问：“这样你觉得可以麽？”

“可……可以。”

云凡换个问题：“那现在这几个小时我们干什麽？”

“嗯…………”高汶思考了一下，她正对着窗口，眼睛敏锐的捕捉到了一阵窸窣声响，“你们在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说着她单手一扒窗沿，麻利的又翻了出去。

走过这栋废楼前的空地，沿着矮墙往前走一小段，是一块儿废旧停车场。这停车场内只停了两三辆车，正好停在矮墙内种的树的阴影下。

高汶二话不说，飞出一片羽刃过去。从树从中间翻落出来个警员。

高汶从他肩上拔下那片羽刃：“怎麽？背後偷袭不成，还打算换个方向从正面突击？”

那人躺在地上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高汶觉得奇怪，她方才只是卸了他扒在树上的力道，未使上全力，也并未击中他致命之所，哪有什麽作品从树上翻下来就摔昏的道理。

她原地等了两秒，果不其然，那人的手指一抽，极其自然地敲了一下地面，随後将耳朵压低。

高汶顺着他的意思动了个脚步，就见他瞬间绷紧了肌肉。

装死？突袭？

高汶忍不住嗤笑。不知道是谁教的投机取巧的伎俩，只学了个皮毛，骗骗别人还行，偏偏耍到了她的面前。叛逃得每一场战斗都累的她头疼，这种不费脑子就能解决的事儿已经很久没遇到了，她心里的疑虑反而更大了，总觉得蹊跷，又恐太早揭穿套不到什麽有用的信息，便故意走到他身边蹲下。

那人警员的制服跟几十年前的一模一样，一身漆黑两个荧光黄的肩章。

高汶下意识的替他担掉了肩章上的灰。

警号……30688。

她还来不及失落，那人猛的一动，张了嘴就咬过来。

高汶精神一紧，本能的吸了一口气，手撤回了一半又直直的转弯朝着他的嘴里伸进去，两片羽刃顺着她的攻势先她一步钉在了那人的上颚。他甚至都来不及咬合，高汶的手一掰，便脱臼了他的下巴。

警员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轰鸣，一双眼睛黑的看不出瞳仁，整个人都开始变形。鼻旁皮肤开始皱褶，向外反转形成了一圈鼻叶。

高汶单刀直入：“你要抓谁？”

说罢一个抽手先是把羽刃拔了下来，接着一推一按又把他的下颌复位。

血液从警员的嘴角里流出来，他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们。”

“我们？”高汶反问，她是一万个不相信。

其实从问的时候她就没预想到能听到回答。因为基地的抓捕队伍从来不屑于回答逃犯问题，反而每一个被他们抓住的活人都是一颗新的情报发电机。叛逃的那几年，他们也曾妄想过套出什麽有用信息，但只要他们把人活着放回去，他们说过的每一句话都会被总部反复分析提取，从而成为他们下一个难关。

这人回答的这麽这麽痛快，大概率是身上有什麽鱼饵想让她咬。

“也好。”高汶忍不住冷笑，她一手抵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从他身上搜出来一部废旧对讲机。对讲机从中部破损，像是被子弹击穿过。对讲机的背面粘着一张四折的老照片。

这是一张集体合照，上面题头306系列毕业班。粗略看过去，大概四五十人左右。正中间的时代义托这个茶碗悠闲的坐在八仙椅上，跟他一排的人半蹲着，最靠近他的左手边空出了一人的位置，右手边的那个蹲的是正襟危坐，目光炯炯。

高汶认识。

虽然肩章上的警号看不清楚，但那是她的第一个搭档——三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