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祁山有点反应不过来:“您早就猜到了?”
周老御史捋着胡子,点头道:“我本来并没有多想,是当长公主站出来护着驸马的时候,令我察觉出了不对。”
若是不明真相的人,还真就以为长公主是个耽于情爱,脑子不清楚的柔弱女子了。
可他身为朝臣,又亲眼见证了那场抛绣球的闹剧,最是清楚叶雪尽和云池之间根本没什麽情谊可言。
若说叶雪尽在被打击的一蹶不振,所以才总是逆来顺受的模样,那他信。
可若说叶雪尽对这位乞丐出身的驸马情根深种,不惜为对方直面官差的责难,那他就不信了。
周祁山晃了晃头,感觉更糊涂了:“那驸马呢?”
听那俩人话里的意思,所谓的打骂是在做戏?
周老御目光陡然一沉:“再看看,且先由着你妹妹。”
说不定,他们周家还有回京的那一天……
周祁山呼吸一滞:“儿明白了。”
夜渐渐深了,冷风吹个不停,衆人都缩着身子挨在一起,睡得很是煎熬。
有的犯人实在冷得睡不着,忍不住低声埋怨。
“这鬼天气。”
“要冻死了。”
云池和叶雪尽都穿着保暖内衣,情况相对好一点,但也紧紧贴在一起。
就在这时,一阵石子接二连三地飞出,精准地击中每一个人的脖颈上。
四周顿时安静下来。
十娘扫视一圈,起身走到云池面前,拎着她的衣领,把人带离。
身後,于鲁摊开手心,把石子丢在地上,悄悄跟了上去。
一路追到河边,就见十娘拎着云池的脖子想把人往水里按。
“住手!”于鲁低喝一声,拔刀就朝十娘的胳膊砍去。
十娘不得已松手,及时躲开。
“于大人是真人不露相啊。”竟然能躲过她的暗算。
于鲁回道:“彼此彼此。”
十娘扬了扬唇,月色下笑得诡异:“我自幼在镖局长大,也就会点三脚猫的功夫,不及大人半分。”
“你为何想伤人。”
“看不惯欺辱女子的恶行罢了。”
于鲁眉梢微动,试探道:“本官可以保证,殿下今後不会再受她欺辱,最多耳朵不清净。”
也就是说,云池以後再对叶雪尽动手,他都会拦着。
四目相视片刻,十娘沉默了。
于鲁打量她几眼,默默收起了刀:“你若是聪明人,就该知道杀了她并不是明智之举。”
云池一死,曾老三和他背後的人不知道又要出什麽招。
不如把人留着,也方便见招拆招。
十娘语气松了松:“我没打算杀人,只是想问几句话。”
她又不是傻子,当然懂得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道理。
至此,两人虽未言明各自身後的势力,但也明白彼此的目标一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于鲁听到她这话,给了个方便:“你问吧,本官会看着。”
只要这个女人不给他添麻烦,多一个友军也是好事。
“大人不如也一起听听。”十娘饶有深意地说了这麽一句,便朝云池走去。
却不料原本应该昏着的人,竟一个骨碌爬了起来。
“我醒了,你有话就说,别过来啊。”云池双臂交叉挡在身前,一副惊吓不已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