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红尘,还是深渊,他都愿意踏入。
如果是红尘,他愿意和路秋焰一起在其中翻滚;如果是深渊,他会在下面接着路秋焰,不让他摔伤。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认识路秋焰的七百三十一天,虞商才猛然察觉,他踏进的是红尘,也是深渊。
原来他那么喜欢路秋焰。
江风拂在脸上,虞商闭上了眼睛,细细感受这风——
他还是会走在路秋焰的前面,替他看看,这沿路的风景一如年少时。
呼啸的风将一股莫名的暖流带回,掀起路秋焰的头发,他抬眼望着宾利渐渐消失,却莫名觉得安心,因为他知道,虞商就在前面等着自己。
路秋焰长腿一跨上车,对田阮说:“快点吧,别上学迟到了。”
话音落下,两人都愣住了。
随即两人开怀大笑。
“路秋焰,我们上学从来没有迟到过。”田阮说,“这次也一样。”
迟到的不是他们,而是汪玮奇和奚钦谢堂燕。
“靠啊,我他爸的二百万的跑车,有个不长眼的男司机给我刮了,我懒得扯皮,随便收了两千块钱。他还给我骂骂咧咧的,我坑他了吗?这补漆起码两万!”汪玮奇愤愤地控诉。
田阮说:“应该报警等警察来。”
汪玮奇:“算了,吃小龙虾重要。路霸!欧巴~!”他作势要扑向路秋焰,来个大大的拥抱。
路秋焰一脸嫌弃,活动手指,咔咔响说:“我不想一见面就打人,你给我收敛一点。”
汪玮奇张开的手臂如同折翼天使落下,难过地说:“这么多年,难道你一点也不想我吗?”
“我每次想起你,总以为你是一只狗。”路秋焰说,“要不是见到你真人,我可能就混淆了。”
汪玮奇:“……虽然我高中喜欢学狗叫,但我不是真的狗!它才是!”
哈士奇:“汪汪汪!”
路秋焰不想和汪玮奇拥抱,但对真的狗特别容忍,这就薅了两把狗头,对哈士奇说:“好狗,爪子。”
哈士奇听话地伸出前爪。
路秋焰夸赞:“有当警犬的潜质,趴下。”
哈士奇趴下了,还不停地摇尾巴,讨好地舔了舔路秋焰的手指。路秋焰将一盘白斩鸡赏给它,“吃吧。”
汪玮奇又醋了:“平时小哈对我都没这么听话。”
哈士奇:“汪汪汪!”叼一块白切鸡到主人手上。
汪玮奇感动不已,抱住哈士奇说:“小哈我错怪你了,你是最好的狗!汪汪!”
田阮看着大汪和小汪都齐全,说:“汪玮奇,你这样很幸福了。”
“和一条狗幸福?”沉稳又显出三分娇俏的女声传来,穿着一身精致裙装的谢堂燕走了进来,头上简单夹了一个鲨鱼夹,手里拎着包包,画着淡淡的妆容。
高中时谢堂燕就是校花级别的,只不过当时有南孟瑶顶着,加上谢堂燕又是嘻嘻哈哈的性格,倒是让人忽略了她的美貌。
如今五年过去,谢堂燕接手家中企业,形象气质稳重许多,越发干练漂亮。
她身旁是奚钦,典型的学生时期的学霸,长大后的霸总,和谢堂燕站一起,倒是郎才女貌。他眼上换成了金丝眼镜,见人就有三分笑:“没想到这些年过去,你们居然一点都没变。”
虞商说:“你们也没变。”
谢堂燕哈哈一笑,坐在田阮身边,“听说你考了研究生,恭喜。”
田阮说:“听说你打败你两个哥哥,成为谢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恭喜。”
两人互相恭维,谢堂燕说:“这还要谢谢奚钦,要不是他提出联姻,加大筹码,我可能赢不了。”
“联姻?”田阮视线在两人中间转了一个来回,脸上绽出大大的笑容,“联姻好啊。”
先婚后爱什么的,不要太好嗑。
而且奚钦高中时就对谢堂燕有意思,别人看不出来,田阮可是瞧得真真的,青梅竹马,欢喜冤家,现在又来了个联姻,想不登对都难。
奚钦对此只是笑笑,联姻只是一种手段,能不能真的留住人,还要靠他自己。
汪玮奇忽然来了句:“谢堂燕,你联姻为什么不找我?”
谢堂燕:“……”
奚钦漫不经心地问:“请问你家产多少?”
汪玮奇懂了,这是嫌他“穷”呢,这么多年豪横惯了,他差点忘了自己是个暴发户。“我就开个玩笑,不用较真哈哈。”
田阮:“汪汪脑子总是一抽,大家多担待。”
汪玮奇猛地虎躯一震:“好香啊,我们的小龙虾还没好吗?”
话音落下,服务员就端了一大盆龙虾过来,热辣的香气往外冒,冲得人天灵盖都通透了,“你们这桌还有两盆,等等马上好。”
汪玮奇迫不及待地就要用手抓,被田阮打了一筷子,“戴手套。”
待到小龙虾上齐,路秋焰接连开了好几罐啤酒分发给大家,他自顾举罐说:“这几年没和大家联系,是我的错,我先干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