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阮万般安慰如牛毛入海,只能喟叹:“你也不要太难过,路秋焰走不长的,不会十年八年见不着,他会回来的。”
车子在高铁站的地下停车场找到车位停进去,虞商帮忙拿东西,眉头一皱,“什么东西这么重?”
田阮抢过来,“好吃的。”
虞商无语片刻,“他应该吃不了这么多。”
“慢慢吃嘛。”这些可都是田阮精挑细选出来的,有很多巧克力,可以在训练时抗饿,“而且路秋焰集训五天就回来,那时候你再愁眉苦脸也不迟。”
“……”虞商拿出手机打电话,“好,我们过去找你。”
候车大厅内外人来人往,路秋焰还是简装出行,一个背包解决所有行李,因此当他对路母说自己去参加几天学校户外活动时,完全没有被怀疑。
“路……路秋焰……”田阮抱着超大号购物袋,累得腰都弯了。
虞商站立如松,形成鲜明的对比。
路秋焰走下楼梯去接购物袋,“这什么?砖头?”
田阮瞬间轻松,“给你吃的。”
路秋焰打开看了看,零食十斤,水果十斤,还有便当十斤,“……你就这么怕我饿死?”
田阮呼呼喘气:“别看它沉,但都是我给你的爱。”
“……谢了。”路秋焰看向两手空空的虞商。
虞商:“这些够你吃的了,我就不买了。”
“哦。”
田阮问:“还有多久发车?”
“一小时二十分钟。”
“我先吃个苹果,帮你减轻负重。”田阮渴了,正好拿一个苹果啃啃。
路秋焰和他一起啃苹果,咔嚓咔嚓,聊天打屁。
虞商跟个闷葫芦似的,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田阮干着急,“哎呀我想上厕所,我去解个手,你们聊。”
徒留路秋焰和虞商相顾无言,没有泪千行。
路秋焰站台阶上,虞商站台阶下,这个角度很少见,路秋焰比虞商高一点,他纳罕地看着虞商头顶,“你头发真多。”
虞商:“?”
路秋焰不合时宜地想到,头发多,代表毛发浓密,所以那里也……打住。
虞商看着路秋焰,说:“你头发也挺多的。”
“没你多。”路秋焰说。
两人默然,这说的什么话,就不能说点正常的?
虞商思忖须臾,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集训后。”
“我是问,参军后。”
路秋焰一愣,“我还没想过。”
虞商垂下眼睛,“嗯。”
路秋焰心里忽然痒痒的,不禁问:“你希望我什么时候回来?”
虞商:“我希望……还是看你自己。人生大事,不该受旁人左右。”
“哦。”路秋焰咬下最后一口苹果,将果核准确无误地抛进远处的垃圾桶,“这事我还没告诉我爸妈,要是他们向你问起,你就说你也不知道。”
“嗯。”
“可能十年,也可能八年。”路秋焰又说。
虞商眼色一动,“田阮说,你没有十年八年才会回来。”
“他怎么知道?”
“不是你告诉他的?”
四目相对,路秋焰仓惶错开视线,说:“田阮每天神神道道的,可能算到了什么吧。”
虞商点头,“他是挺神经的。”
“……”
田阮躲在候车大厅玻璃门的时间表后面咬牙切齿:好大儿,我可都听到了!
距离发车还有二十分钟时,广播里提醒检票,路秋焰拎起硕大的购物袋说:“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