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斓绚烂的晚霞宛如仙女的披帛挂在西天,田阮走在霞光下,奔着不远处的曲径通幽、亭台楼阁。
虞惊墨跟着他走了一会儿,皮鞋的闷响与踩过枯叶的脆响互相交错。
田阮抬头寻觅秋天的果实,捡到许多漂亮的松果,自己的口袋塞不下,他就塞虞惊墨口袋里,“虞先生,帮我装一下。这个可以做手工。”
“做成什么?”虞惊墨看着田阮将松果装进自己十几万定制的西装,没有拒绝。
“风铃,装饰画,都可以。”
“嗯。”
两人绕着公园走了一圈,田阮看到湖边的小船,非常心动。
虞惊墨径直走向售票处,扫一眼价格表,扫码付款,“上去吧。”
田阮欢快地上了小船,坐在一边,另一边还能坐下一个人。
虞惊墨长腿跨入,小船咣当一晃,田阮吓得抱住虞惊墨的大长腿,等船稳了才松开。虞惊墨坐了进来,占了大半的船。
“虞先生,你太高了。”田阮握住船边的桨说。
虞惊墨:“是这船太小。划吧。”
两人一人一只桨配合,水波荡开,船在水里打圈圈。
“……”
虞惊墨无奈:“你划得太快了,配合我点。”
田阮划慢了,还是打圈圈,头都要晕了。
虞惊墨捉住他的手,说:“松开,我来划。”
然后还是打圈圈。
“……”
两个不会划船的人面面相觑,田阮哈哈笑起来:“原来还有你不会的东西啊。”
他们一起忙活了十几分钟,总算让小船游出码头,渐渐掌握了技巧,越来越配合。
“人生就像划船,不是生来就会。”虞惊墨说。
“?”田阮配合地点点脑袋。
虞惊墨看着他懵懂的模样,问:“你多大?”
“二十?”
“但你并没有活二十年,对吗?”
田阮舌头打结:“什么、什么意思?”
虞惊墨叹气:“我原本想着,等你想告诉我的时候再说。但你太傻了,还以为我没发现,我不能再看着你犯傻。”
“……”
“你是田阮,不是田远。对吗?”
田阮心中惊愕难以形容,像是一道惊雷劈开迷雾,照亮了他眼前的一条路——原来虞惊墨早就发现了他的秘密。
他自以为藏得很好,其实漏洞百出。
田阮忽然想起第一次和虞惊墨“互助”时,虞惊墨问他有没有成年,他之后慌张就给忘了,细想一下,其实虞惊墨一直在试探。只是他的心太大,根本没往深处想。
田阮简直给自己整无语了,一开始还想着模仿一下田远的人设,结果过着过着就给忘了,上学之后的脑子更是学生思维,根本没从其他角度看待过自己。
在虞惊墨的角度里,自己的夫人从一个爬床的小流氓,变成热爱上学的小娇妻,怎么可能没发现?
就算虞惊墨和田远不熟,也知道一个的基本行为模式是不会变的。短时间内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有两个可能,被夺舍,或者换了一个。
排除夺舍,就只剩下“夫人被替换”的可能。
田阮汗流浃背,呆愣地看着虞惊墨。
虞惊墨捏他脸蛋,“又傻了?”
田阮一激灵回神,蔫蔫地承认:“我确实不是田远,不是你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