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惊墨忍耐地问:“水放好了?”
“放好了。”田阮口干舌燥地说,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这个画面对他冲击太大了,就像古代话本的书生被狐狸精勾引,虽然田阮眼前的是雄性老狐狸。
虞惊墨扶着浴室门框,垂眸注视田阮臊红的脸,“帮我。”
“?”田阮疑惑地抬起脑袋。
“帮我,把皮带解开。”
田阮复又低头,目光落在虞惊墨黑色的西裤皮带上,伸出手,叮叮当当地帮忙解开——这皮带不知怎么设计的,扣头看似板扣,掰开来又是针扣,虞惊墨这是生怕别人扒他裤子??
虞惊墨垂着眸子,喉结上下滚动,“不行?”
田阮耳廓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马上好。”
费了好大的工夫,终于窸窸窣窣地给解开了。
抽掉皮带,沉甸甸的重量让田阮心里一慌,他离虞惊墨是不是太近了?
不由得退后一步。
虞惊墨上前一步,胸膛微微起伏,嗓音鼓颤胸腔:“帮我。”
门口被堵得严严实实,田阮脑中警铃大作,惊慌地说:“我已经帮你了。”
虞惊墨薄唇抿紧,平日里总是冷着的一张冰山脸,颊边难得透出红润之色,面上虽波澜不惊,但眼底暗潮汹涌,宛如藏匿一头野兽,即将破笼而出。
“不够……”虞惊墨步步逼近,嗓音很轻,“再帮帮我,好吗?”
田阮但觉耳膜如被羽毛扫过,痒痒的,脑子嗡嗡的,思绪乱如麻,只能重复之前的话:“虞先生,你冷静点。”
虞惊墨抬起手,指尖离青年脸颊只有不到一厘米,很明显地看到对方躲了一下。他放下手,说:“出去。”
这么说着,虞惊墨却没有半点相让的意思。
田阮左右张望,然后一溜烟从虞惊墨右边飞快蹿了出去。
浴室里蒸腾的暧昧感顷刻消失,唯余青年逃走后的荒唐滑稽。虞惊墨捏着山根迫使自己清醒一点,自然是无用的,于是他把自己沉入浴缸。
随着身体渐渐没入冰凉的水,直至覆盖头顶,窒息,冰火交加,相继袭来。
一边是旖旎的幻想,一边是冷漠的现实。
在这两极的拉扯中,虞惊墨慢慢浮了上来,睁开狭长的凤目时,眼底一片冷冽。
卧室,田阮变成了一朵火烧云,脑子浆糊似的,过了半晌才慢慢回味过来,虞惊墨被下了药,现在正在浴室泡冷水澡降火……
如果冷水也降不下来呢?
不会的,作为原书的主角攻爸爸,区区被下药,肯定能撑过去。
嗯,能解决。
万一解决不了呢?
虞惊墨要是憋死了怎么办?
“……”田阮纠结万分,还是决定去浴室看看。
他走到浴室磨砂门前,深呼吸,等脸上的温度退却,等心脏做好准备——叩叩,敲响了门。
“虞先生,你还好吗?”田阮小声问。
里面只有轻微的水声,再无其他声音。
“虞先生?”
还是没有回答。
田阮大惊失色,虞惊墨不会身体虚软滑进浴缸了吧?他不再犹豫,立即拧动门把闯入。
偌大的浴室,雪白的足以躺两人的浴缸里,虞惊墨连人带裤子衬衫坐在里面,阖着眼皮,眉峰微蹙,湿透的白衬衫在水里呈现半透明,隐约透出肉色,肌肉线条与衣服褶子凌乱地交织在一起。
虞惊墨头发也湿透,因为发质偏硬,往后耙了一把,任由丝丝缕缕落在眉眼上,平添随意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