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的风轻又暖,拂在人脸上如同薄绢。烟火在星空下绽放,在江水中蜿蜒,粲然的光映照整艘游轮。
虞惊墨低沉的话语比这春夜还要醉人:“田阮,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正红的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流转着星光与火色的白金戒指。它们亦如一对相依相靠的恋人,静静地矗立在丝绒中。
田阮看向烛火与鲜花的对面,笑意融融:“愿意。”
从一开始的契约婚姻,到如今的倾心以待,时间并不长,但足以让他确定,虞惊墨就是那个他想要与之共度余生的人。
他愿意和虞惊墨走进这场婚姻,愿意被这枚小小的戒指圈住一生。
虞惊墨拈出那枚圈口稍小的戒指,郑重地戴在青年左手无名指。
田阮则取出另一枚戒指,也戴在虞惊墨左手无名指。
恰在此时,悠扬的小提琴乐声响起,侍者送上一只小巧的草莓蛋糕,上面写着“新婚快乐”四个字。
“祝二位百年好合,情意绵长。”
田阮害羞地笑笑,虞惊墨给了小费。
这种私人游轮上,给小费是很正常的事,侍者笑吟吟地退下。
红酒注入高脚杯中,虞惊墨给田阮递去一杯,“往后年年今日,也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那一年不是要过两次?”田阮说。
“如果你喜欢,可以天天过。”
“算了……”田阮的屁股承受不起天天折腾。
烛光晚餐吃完,烟火仍未散尽,田阮算了算,起码有半小时。烟花都是按秒烧钱的,这么长时间,起码百万砸下去。
田阮有点心痛,但烟花是真的好看,尤其在江水的交相辉映下,更是灿若九天祥云。
待到烟火散尽,两人手牵手走下游轮,忽见岸边毛七和三个保镖正押着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不等他们询问,毛七自动上前说:“虞先生,这个男人偷渡上船,在各处埋了自制的炸药包。”
田阮:“……”
虞惊墨不惊不动,淡声道:“交给警方。”
毛七点头,将那骂骂咧咧的男人给押走了。
手指忽然紧了紧,田阮抬眼看虞惊墨,虞惊墨握紧他的手说:“不用怕,小事。”
“嗯。”
登上虞惊墨这个位置,想要他无的人肯定很多,虞惊墨早已习惯时不时来上这么一出“捉贼”的游戏。
“天暖了,王家该破产了。”田阮说。
虞惊墨失笑:“不是王家,是梁家。”
“你知道是谁害你?”
“嗯。”
“危险吗?”田阮反手捉住虞惊墨修长有力的手指。
虞惊墨带他走到车边,打开车门,是一个绅士的姿势,“我更危险。”
田阮矮身坐进车中,“果然是我们主角攻最邪魅狷狂、冷傲独裁的霸总爸爸。”
虞惊墨不置可否,只是回家后让田阮体会了“新婚”的刺激与快乐。
……
模拟考成绩出来,田阮如愿稳坐年级第二的位置。
而让他吃惊又不太意外的是,路秋焰掉出了年级前二十。
成绩出来时,路秋焰本人倒是没什么,虞商却是死死拧着眉头,在课间敲了敲路秋焰的桌面,“出来一下。”
路秋焰趴在桌上不动,语气懒懒的:“干嘛。”
“我有话问你。”
路秋焰没有搭理,把头转向另一边,盯着虚空中的某处,眼神没有聚焦似的。
虞商站在课桌便,垂着眼睛,眉心几乎皱出“川”字,“路秋焰,跟我出来。”
半晌,路秋焰才坐直,脸色恹恹的,不耐烦地起身,双手插兜,摇摇晃晃地跟着虞商出了教室门。
安静的教室这才重新窃窃私语起来。
田阮盯着路秋焰走出教室,终究不放心,拿上书,假装勤学苦读,悄摸跟了出去。
德音的校园大道两旁种满高大的樱花树,此时春意盎然,风轻日暖,粉雾云霞似的的花瓣被风卷着飘向教学楼前的花坛中。
黄莺、麻雀、燕子,以及成群的白鸽掠过,如同身在童话中曼妙美好。
田阮看着在花坛中慢慢停下的两个白衣少年,他们身量差得不多,皆是挺拔高挑,光是站在那里就令人赏心悦目。
“……你家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虞商问路秋焰,“成绩掉那么厉害。”
路秋焰下颌微抬,盯着天边的一朵云看,因为阳光刺目,他稍稍眯起薄薄的眼皮,瞳仁黑亮得像两颗宝石,“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