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从一开始就可以不救我的,我那麽的对不起你……又为什麽还要救我?”
刘波:这让他说什麽,做好人好事还要被问为什麽,这世上哪里来的这麽多为什麽,十万个为什麽吗!
可面对邵玉铭的诘问,每一个刘波都无法正面给出回答。
因为从始至终,他都只有一个目的,留下邵玉铭——陪陪刘召。
刘召是邵玉铭的儿子,单从那张一样的脸就可以直接说明,无需多言。
刘召是他和邵玉铭的儿子。
现在,邵玉铭失忆了。
也只有邵玉铭失忆了刘波才明白自己有了这个机会,将邵玉铭留在身边的机会。
一旦邵玉铭又变回了高高在上的邵家大少爷,他也好,刘召也好,邵玉铭都将是他们永远也无法再接触的人。
最终,刘波像是下定义一般的说道:“等过几天,我就送你回去。”
几天就好,至少让刘召知道自己还有另外一个爸爸的存在。
其实刘召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小孩,很多事情就算他不说,刘召也会想明白。
房间还是那样的黑,谁也看不清谁的脸。
可同时也是那样的静。
胸膛里,心脏要跳出来了一样,心跳声快的像是要冲破了胸膛,咣咣的,咣咣的……
刘波突然觉得很烦躁,耳朵里像是爬进了一只蝉虫,在里面尖叫丶蹬脚,气势如同“摧枯拉朽”……
他很烦很烦,躺着也觉得烦,闭上眼睛也觉得烦。
只要一想到邵玉铭会离开,他就觉得烦。
他就是突然的很想大声叫喊,也想猛捶床板,或者别的什麽,能让他发泄,能让他感到痛的东西……
身体止不住的发抖,心慌乱的厉害。
为了满足身体“暴虐”的需求,有那麽一秒钟的时间,大脑甚至産生了欺骗,竟让刘波産生了短暂的幻觉。
好似他正在不顾形象的大喊大叫,正在不顾疼痛的撞击墙壁,正在猛烈的,痛快的发泄……
现实与幻觉在眼前不断地交织,他的身体仿佛坠入了无尽地狱,不停的下坠下坠。
没有了地心引力的脚踏实感,身心具是恐慌,无边无际的黑暗将他裹袭。
刘波的心脏是紧缩的疼,大脑的炸裂的痛,他的全身都在痛。
他烦躁,惊恐……他咬住了自己的手。
嘴巴里很快尝到了铁锈的味道,可这点痛根本无法缓解精神上的“亢奋”。
很快,左手虎口处的痛觉神经便麻木了,但他似是还想证明自己的咬合力,还在不断的加压,加压,好似这样才不会痛。
刘波蜷缩在床上全身绷紧。
邵玉铭本还在因为那句“送你回去”生气,他用力的躺下,发出阵响,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
都问他了,也不听听他的回答就下“定论”,那干嘛还要问他!
送他回去,他回哪里去!!
不是说他是私生子吗,他一个私生子到“别人”的家里,他就不怕他别人欺负吗!!
邵玉铭郁闷极了,觉得刘波就是在嫌弃他。
再说了,他儿子还在这里呢。
想到了刘召,他更难受了,都帮他养儿子了,为什麽不能顺便也养养他呢!
邵玉铭躺在场上胡思乱想,很快就在肚子里打了一篇深情并茂的八百字小作文,准备明天找个采光好点的地方,可怜兮兮的向刘波表达自己想要留下的意愿。
他在脑中将小作文减减加加,措词修辞,反复润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