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地去扯被刘波压在身下的被子。
一点,一点点……
被子被他抽出了很多,眼看就要成功了,刘波一个转身。
很好,这下不仅刚抽出来的被子全都被刘波压了回去,就连熟睡的刘波也一个转身直接面对着他了。
刘波睡的很熟,对床上多出的一个人也没有丝毫防备,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
邵玉铭甚至能感受到源源不断喷洒在耳畔的呼吸。
热热地!
身体僵了一下,对于刘波的过分靠近,邵玉铭感到有点不自在,于是他悄咪咪的往床边挪了挪。
等拉出了距离,邵玉铭这才松了一口气。
床板很硬,又没有被子,邵玉铭只好弯起身子,半搂着自己取暖入睡。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还有空空的,没有记忆的大脑。
这一天,邵玉铭的脑子里始终绷着一根弦,他甚至告诉自己睡不着。
可惜挂了水,尚未痊愈的身体却很诚实。邵玉铭眯着眼睛不过一会儿就同样的进入了深睡。
半夜,邵玉铭觉得自己可能被鬼压床了。
胸口重如千斤,呼吸困难。
他很想张开眼睛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奈何眼皮也好不到哪里去,像是突然多了千层,任他怎麽睁,开了一层眼皮,又一层落下,层层叠叠就是彻底的睁不开眼睛。
头顶亮着的暖黄灯光更像是催眠利器,暖暖的颜色如同母亲的笑容,眼皮开合间闪烁的灯光就像是一首节奏轻快的小调,比温柔的催眠曲还要使人困顿,让人只想听了指令再睡一会儿。
四肢被缚,手脚麻木,脑子更像是被搅拌过了一样,任邵玉铭怎麽想也想不起来自己现在身处何地。
锁骨处始终有热热的气流喷洒,痒痒的,很暖和。
就在邵玉铭浑浑噩噩,在半梦半醒之间迷茫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
忽然,他感觉到自己的侧腰被什麽东西顶住了,硬硬的,像是一根棍子,但是不隔人。
那棍子还不轻不重的在他的腰侧缓慢的轻戳。
就像是……
猛然一个激灵,邵玉铭从梦中醒来,大脑瞬间清醒。
一睁开眼,看见的就是头顶结了细小蜘蛛网的屋顶。
再偏头,看向窗外,天还没亮,灰茫茫一片。大开的窗户冷风徐徐,带动一旁的窗帘曼妙起舞。
深吸一口气,邵玉铭梗着脖子擡起头,将缠在自己身上的手脚全都扒拉了下去。
最後腰部後撤,离那个东西远点。
邵玉铭的动作不算轻,带着恼火,将刘波的身子向床的另一边使劲一推。
刘波的这一觉睡的痛快,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神清气爽。
闭着眼睛原地伸了一个懒腰。
昨天夜里他做了一个美梦,至于梦到了啥就不说了,反正他是爽醒的。
刚撑着腰两秒,刘波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一个鲮鱼打挺坐起身子,连忙看向另一半床铺的位置。
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人。
再摸摸床单,冰凉凉的,人早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