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拂晓,天色未亮,陈修便率领全体骑兵,直扑鬼面盟盘踞的山脉。
除了周昌留守看管镖车货物,周昌夫人亦随军行动。
借着夜幕的掩护,众人快马加鞭。
厚厚的积雪被马蹄踏得四处飞溅,有的地方积雪甚至没过半只马腿,前进颇为艰难,但好在约莫半个时辰,也抵达了山脚。
陈修令几名士兵留下看守马匹,其余人等皆徒步上山。
山路崎岖蜿蜒,颇为难行,积雪更是深及膝盖,每走一步都要费力地拔出腿来。
但陈修麾下皆是久经沙场的精锐,区区山路,自然不在话下。
沿着官道行进了数里,石飞指着前方三条岔路,禀报道:
“大人,中间这条路直通鬼面盟老巢,两侧分别是‘血蜈寨’和‘恶蛟帮’的据点。”
陈修略作思量,当即下令,命石飞、李流各领两百兵士,分头前往‘血蜈寨’和‘恶蛟帮’佯攻,不求歼敌,但求牵制,使其无暇驰援鬼面盟。
而他自己,则亲率余下兵力,直捣鬼面盟老巢。
凛冬时节,山林间寒意砭骨,潜伏在暗处的鬼面盟暗哨们早已抵挡不住困倦,沉沉睡去。
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然会有人选择在如此严寒的冬日,冒着风雪前来袭击。
一名打瞌睡的土匪,迷迷糊糊地起来,跑到背风的地方撒尿。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昏暗的夜色中,山脚下影影绰绰,似乎有什么在晃动。
起初他还以为是错觉,直到他再次睁大眼睛,才猛然现,黑暗中竟涌动着数百条人影,像一群饿狼一样悄没声地靠近!
惊恐还未及扩散,一道寒光骤然闪现,一枚飞刀撕裂夜色,精准无比地射向他的咽喉。
“噗嗤”
一声轻响,周昌夫人掷出的飞刀,分毫不差地没入暗哨的颈项,鲜血还未喷溅便被寒冷凝结,暗哨甚至来不及出一声示警,便无声地倒在了冰冷的雪地上。
“敌袭!敌袭!”
另一处暗哨听到细微的动静,正准备前去查看,目睹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尖声大叫。
他掉头就跑,一把抓起旁边的铜锣,“当!当!当!”用尽全身力气拼命敲响,试图将警报传到山上。
“砰!”
火铳声骤然响起,陈修毫不犹豫地开铳射击。
枪声撕裂了寂静的山林,显得格外刺耳,那名敲锣的暗哨应声倒地。
陈修本就无意偷袭,见行踪已然暴露,索性高声喝令:“兄弟们,冲啊!战决!”他催促着众人加快步伐,向山上冲去。
急促而凄厉的锣声,终究还是惊动了山上的劫匪。
山上顿时炸开了锅,劫匪们从睡梦中被惊醒,慌乱地穿衣、寻找兵器,叫嚷声、咒骂声混作一团,响彻山林。
“慌什么!”
一声饱含怒意的低吼,瞬间震慑住慌乱的山匪,他们立刻停止了动作,噤若寒蝉。
山洞深处,一位身着黑袍、面容阴鸷的中年男子缓步走出,周身缭绕着一股鬼魅般的阴冷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他便是鬼面盟的头领,人称鬼面邪尊,一位货真价实的四阶武修,他的出现,让原本惊慌失措的众匪瞬间安静下来,连大气都不敢喘。
这时,另一位身披盔甲的中年男子快步上前,他正是从邺城仓皇逃出的赵毅赵统领,如今已投靠了鬼面邪尊。
他凑到鬼面邪尊跟前,小声问:“大人,咋会有人来偷袭?您不是跟牧州城主通过气,他们要是派兵来剿匪,肯定会提前告诉咱们一声。”
“不清楚!”
鬼面邪尊冷哼一声,声音中透着一丝疑惑与恼怒,他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竟敢来捋虎须。
“走,下去瞧瞧!”
鬼面邪尊一挥手,招呼着众人,语气里透着一股子狠劲。
此时陈修已率领众人攻上山来,一路上遇到的都是些零星抵抗,根本没有像样的指挥。
鬼面邪尊率领一众手下也急匆匆赶下山来,双方距离已不足五百米。
“是他!陈修!”
赵毅一眼便认出了陈修,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他怎么也想不到,陈修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你认识他?”鬼面邪尊疑惑地看向赵毅。
赵毅连忙将陈修的来历和在邺城的所作所为简明扼要地向鬼面邪尊复述了一遍,并着重强调了陈修手中火铳的厉害,他可是吃过大亏的,对那些火铳忌惮不已,生怕鬼面邪尊轻敌。
“不对,那人身后有两道强横气息,竟是两名四阶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