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每次他问起父亲的过去,父亲总是笑着避开,转移话题。
或许有一天,这些知识能解开父亲留下的谜团。
思绪回到当下,陈修熟练地取出几味草药,开始研磨。
他把草药放进小石臼里。
用石杵一下一下捣碎,伤口隐隐作痛,动作有些迟缓,但他还是坚持着。
草药碎屑和汁液混在一起,散出浓郁的苦味。
他走到房间另一边。
那里放着一个中等大小的木浴桶,平时用来洗漱的。
从墙角的水缸里舀出几瓢清水,倒进浴桶。
接着,把研磨好的药粉缓缓倒入浴桶中。
药粉和凉水混合,出轻微的“嘶嘶”声,一股浓郁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整个竹屋都充满了药味。
陈修脱下衣服,露出消瘦的上半身。
胸前一道长长的伤口,从左肩一直延伸到右腹,伤口已经结痂,但周围的皮肤依然红肿,隐隐作痛。
他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慢慢地浸入浴桶。
凉水包裹着身体,带来一丝凉意。
但很快,药力开始渗透皮肤,伤口处传来一阵阵刺痛,像是有无数细小的针在扎。
他咬紧牙关,牙齿都在打颤,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
药力缓缓渗透进伤口,加血液循环,促进伤口愈合。
剧痛如潮水般涌来,一波又一波,仿佛要把他吞噬。
陈修死死抓住浴桶边缘,努力调整呼吸,想要减轻疼痛。
慢慢地,他感觉到伤口处传来一阵阵麻痒,药力开始起作用了。
大概一个时辰后,疼痛渐渐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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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觉身体轻松了不少,伤口也不那么疼了。
缓缓睁开眼,原本清澈的药液已经变得浑浊不堪,漂浮着一层暗色的药渣和血污。
低头看去,胸前那道狰狞的伤口已经收敛了很多,红肿也消退了。
新生的肉芽填满了伤口,虽然看起来还是有点吓人,但比起之前已经好太多了。
陈修从浴桶里起身,仔细擦干净身子。
然后拿过一块干净的棉布,小心翼翼地把伤口包扎好。
做完这些,一股深深的倦意涌上来,他倒在竹床上,沉沉睡去。
……
晨曦,破开了夜的幕布。
屋外,鸟儿们开了嗓子,婉转的鸣叫声,清脆悦耳,竹林也随风轻摆,出沙沙的声响。
空气里,混着泥土的芬芳,草木的清新,还有一丝淡淡的花香。
远处的山峰,在晨光中,轮廓变得柔和,山腰间,几缕炊烟,慢悠悠地升腾,像给山峦,系上了一条条白色的丝带。
陈修醒了,一觉睡到自然醒。
推开竹屋的门,晨光洒进来,院子里,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身形瘦瘦的,比他矮了那么一点点。
一件打了好些补丁的粗布麻衣,穿在那人身上,衣角都磨白了。
那张脸,还带着点少年人的稚气,脸色有点菜色,眼睛倒是亮晶晶的,清澈得很,正望着他,眼神里带着关切。
是陈武,他的堂弟,比他小一岁,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父亲战死沙场,陈武的父亲,多年前也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些年,兄弟俩就这么相依为命,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陈武从小就对武道,还有炼器,特别感兴趣。
为了生活,他不得不先放下那些,去了邺城薛家的武器铺子,当了个管事学徒。
工钱不多,但也够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