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起火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她一进屋就看见沈至景蜷缩成一团躺在她的床上,还抱着文玉雁的枕头。
文玉雁的心有些痒痒的,过去想摸摸他的头发。
沈至景敏锐地听到声音立刻清醒,眼泪鼻涕一瞬间都流出来,一把抱住文玉雁的腰。
他抽着鼻子:“你今天去哪了,我还以为你被烧死了。”
文玉雁打了一下他的脑袋,沈至景痛呼一声:“别说不吉利的,我有福着呢。”
沈至景一把抓住她的手指:“指缝里有血,你去干嘛了?”
文玉雁心里升起奇异的快感,她突然想告诉眼前这个被蒙在鼓里都小少年:这是你亲哥哥的血
但她还是憋住了,弄哭了还要自己哄。
文玉雁:“摔了一跤,遇到了二皇女,她带我去包扎了,我在她屋里睡着了。”
沈至景:“二皇女看上去冷冰冰的,她没欺负你吧。”
文玉雁:“谁能欺负我。”
沈至景:“那你白天睡过了,晚上不困了,罚你哄我睡觉。”
他躺在文玉雁的床上,也不管主人的意思就闭上了眼睛,好像一瞬间进入了梦乡。
见文玉雁不动作,他苦恼地皱了皱眉头,粉嫩的双唇向下撇着:“快来啊快来。”
文玉雁被迫无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尽量模仿记忆中的文娘。
她看着跳动的烛火,莫名的也有些困,哄着哄着两人一起抱着睡了过去。
——
文玉雁醒来的时候,习惯性地伸了伸懒腰,却蹬到了一个温热的东西。
她抱着枕头一下子吓得跳到了地上,看着刚被踹醒的沈至景揉自己的腰。
文玉雁昨晚没脱衣服,沈至景还穿着亵裤。
他惊慌地抱住自己的双臂:“你怎麽在这里!”
文玉雁把枕头丢到他的脸上,顺势把他蒙在枕头里锤了两拳:“昨天是谁非要留在这的?这是我的床。”
沈至景一边求饶一边爬到地上,就差给文玉雁磕个头了:“我现在就走。”
两人飞快地洗脸,期间沈至景还被文玉雁泼了不少水,还没来得及反击就被她飞快地拉走去上书房。
走到宫道里,文玉雁刻意放慢了脚步。她猜测今天不用去陪读了,府里发生了大事。
果然,在沈至景的催促声中,几个太监跑过来:“文小姐,沈公子,请留步。”
他气喘吁吁的说不出话,沈至景急得不行,文玉雁就淡定地等他开口。
太监:“沈大人已为二位告了假,府内新丧,还请小姐公子随我出宫。”
沈至景:“谁死了?”
太监:“沈大公子。”
沈至景登时两眼发白就要往後倒去,早就准备好的文玉雁一把揽住他的腰,冷静地开口:“多谢公公。”
还顺便塞了块银子。
太监顿时喜笑颜开,殷勤地就要引两人过去。
沈至景就靠在文玉雁的肩膀上,她早就料到他承受不住打击。
看看,还得是血脉,嘴上说着愿意帮她报仇。这会真死了就承受不了。
文玉雁就搂着他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沈府门口已经布置上了白花,文玉雁推着沈至景进了院子,看见沈至格跪在地上涕泪横流。
她把少年交给下人,走过去在沈至格旁边跪下,戳了戳她的胳膊:“别演了。”
沈至格几乎要笑出声,还要勉强保持一脸悲痛,整个人的嘴角又上又下的。
她一把抱住文玉雁:“哎哟我的闺女啊,娘伤心得要死了啊。”
文玉雁感到胸前痒痒的,沈至格已经憋不住了,把脸靠在她胸前放肆地笑。
文玉雁用了十成的力气拍她的脊背:“娘啊,可不能抛下女儿啊。”
沈至格被拍得猛烈咳嗽起来,被下人扶走的时候她还在瞪文玉雁,比出一个口型:谋杀亲娘。
文玉雁也比了一个:不是亲娘。
沈至格被拉走了,她跪在这也没什麽意思,哭也哭不出来。真正伤心的可能也就沈翊和沈至景,她和沈至格母女二人就是来看热闹的。
她路过长廊时还在听下人议论。
“大公子真死了啊?”
“可不吗,听说烧成灰了斗,尸骨无存呐!”
文玉雁感受到了沈至格的痛苦,因为她也快憋不住了,太爽了,太爽了,不仅死了还没尸体,太痛快了,如果不是有人,她甚至想跳舞。
文玉雁一路走到议事厅。沈至格和沈翊母女俩正在里面交谈。她祈祷着沈翊千万要抗住啊,你死了沈至格就要卸磨杀我了,我还没有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