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声音:“小雁,义母来了哦。”
她哆嗦着给沈至格开门,女人进门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文玉雁。她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伸手把女孩拉起来。
沈至格轻轻松松就抱起了文玉雁,甚至为她捋了捋头发,温柔得像是真正的母亲,把文玉雁放到床上,自己侧身坐在边上。
文玉雁突然开口:“谢谢你。”
沈至格摸了摸她的脸:“不用谢义母,你是我的女儿啊。”
文玉雁:“谢谢你告诉我真相,你想让我帮你对付沈至深吗?”
沈至格笑了出来:“这个蠢货不用放在眼里,你如果真得讨厌,我今晚就派人杀了他。留着他的狗命也不过是为了衬托我的出色,跟矮子站在一起总是显得人长得高。”
文玉雁:“需要我做什麽?”
沈至格:“沈翊。我的目标是沈翊。”
文玉雁奇怪地看着她:“她是你娘。”
沈至格:“不是亲生的,她没有女儿,过继了我而已,沈至深才一直视我为眼中钉。”
文玉雁:“她虐待过你?”
沈至格:“没有。”
文玉雁:“她杀了你全家?”
沈至格:“没有,她对我很好呀。”
文玉雁更奇怪了:“那你图什麽?”
沈至格摸了摸手上的扳指,翡翠做的,今年只上贡了一颗,现在在她的手上。她迎着阳光欣赏着扳指:“图权,不可以吗?”
文玉雁:“就为了权?”
沈至格:“就为了权。”
她停了一下,似乎陶醉在阳光中:“你还小,不明白权力的美妙。你不懂得你经过,所有人都下跪的美妙。你不懂得践踏别人生命的美妙。”
她对着太阳,眼神很迷离。
文玉雁当然不懂得,她只当过下跪的那个。
她说:“为什麽选我?”
沈至格:“没有人比你更恨她,不是吗?我不恨沈翊,她只是挡了我的路,或者说,我希望她当我的踏脚石。”
她的声音很蛊惑,刻意放慢了音调,像一只引诱人的妖魔:“所以,女儿会帮我的,对吗?”
文玉雁对上她的眼神,很漂亮的一双眼,像只豹子的眼睛:“我会帮你的,义母。”
沈至格没再说话,轻轻笑了几声,迎着阳光离开。她走後,太阳再次直直地照到文玉雁脸上。
文玉雁:“来人,关上门。”
很快有个侍男小跑过来关门,文玉雁盯着紧闭的双门,想感受一下沈至格提到的“美妙”。
可她就是感受不到,甚至刻意压住了自己跑去关门的冲动。
也许她就是乞丐命吧。
——
文玉雁拜见了沈翊,她甚至还是第一次见自己的仇人。沈翊不是皇帝,文玉雁不用非得低头。
她行了礼,很快就对上了沈翊的脸。
她不像是个近五十岁的女人,文玉雁说得不是外貌,是气势,她有一种现在就能利落杀人的气势。全身像长着刀,文玉雁靠近都会扎得慌。
沈翊开口,带着上位者高傲的声音被她刻意放缓:“没想到我也是当祖母的人了。”
下边坐着的沈至格迎合地笑起来。
沈翊对血缘并不看重,否则也不会过继个女儿还委以重任。沈至格很出色,沈翊也因此对她很宽松,只要不闹出人命就行,这是她的底线,其它的她也能接受或者摆平。
不过,有的人的命也许不算是人命。
沈翊:“过来,祖母看看。”
文玉雁努力放松紧绷的肌肉,露出孩子的纯真。她温顺地走上一道道台阶,和沈翊一起站在高处,连沈至格都在她下面。
文玉雁看见沈至格露出狂热的眼神。
她站的位子,是沈至格梦中的位子。
可是文玉雁不太明白,除了看得远点还有什麽好处?甚至还没有吃一个肉包子来得快乐。
沈翊掂了掂她的腰:“多吃点,长得高高的,跟祖母和母亲一起上阵杀敌。”
沈至格接上话:“小孩子要多吃点。”
气氛很尴尬,基本上是两个人在你来我往,文玉雁像个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