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玉雁在府内问了一圈,云锦舟很高挑,没有人有合适的男子衣服,祁春提出出门去买,但她还有别的事要做。
于是就带着人来到了自己在衙门的卧房,从衣柜下面拿出一套浅绿色的新衣裳。
衣裳被仔细地熏了香,妥帖地叠好放在最下面,等着哪一天就和思念一起寄到遥远的京城。
她叹了口气,把衣衫递给满身血的云锦舟,嘱咐人送来水,让他沐浴後还上。
云锦舟怔怔地看着浅绿衣衫,敏锐地察觉出它被主人很珍惜,伸手接了过去捧在怀里。
文玉雁出了门留他自己在房里,叮嘱祁春去找几个男捕快送水,独自坐在院子里的石阶上发呆。
秋天来了,翠绿的树叶也褪了色,显出几分枯败。一片叶子像蝴蝶一样摇摇晃晃地从枝头落下,停留在文玉雁的手心。
她捡起了落叶,思绪不由自主飘到沈至景夹在心里那枚干叶片,琢磨着要给他回个礼,起身在树下仰着头找一枚最完美的叶子。
有洞,不行,太小,不行,太大,也不行,颜色太淡了,不好看……
文玉雁仔细地巡视过每片叶子,终于找到了一片圆润的叶片,很漂亮的形状。
她脚尖轻点地面,整个人灵巧地跃了起来,动作间白衣翻飞,像只扑火的飞蛾。指尖精准地捏住叶子的梗,将它从书上掰了下来。
整个过程都是小心翼翼的,动作轻柔,唯恐伤到这份精心挑选的礼物。
文玉雁又做回了石阶,翻来覆去地摩挲着交错的脉络,光滑的表皮。
云锦舟:“你要做书签吗?”
她有些讶异,但也没被吓到,很爽快地承认了自己的目的。
染血的黑衣被换下,身上的青衣倒中和了几分紫瞳的妖异,增添了几分淡雅出尘的气质。
云锦舟在石阶的另一侧坐下,文玉雁只能默默心痛自己买的新衣裳。
他看了一眼叶子,开口:“今日要出发吗?”
时间太仓促,文玉雁计划他养好伤再啓程。
云锦舟:“大人可否借我膳房一用。”
文玉雁奇怪地瞟了他一眼,这人该不会要给整个衙门下毒吧?
她说:“一起去。”
两人站了起来,在瑟瑟的秋风中一起穿过长廊,走向膳房。
厨夫见通判过来,殷勤地就要上前迎接,文玉雁温声解释了自己的请求,被他爽快地答应,带着一堆人就退了出去。
她坐在椅子上,看着云锦舟忙活地生了火,支起一个小坛子烧水。
他的眼睛被热气熏得有些雾蒙蒙的:“把叶子给我。”
文玉雁很警惕:“干嘛?”
云锦舟:“别这麽害怕,我又不会吃了它。我会做叶脉书签。”
她将信将疑地交出了宝贝叶子。
叶子被丢入滚水中,很快被煮得软了下去,陷入到坛子地步。
云锦舟坐到文玉雁身侧的椅子上,摆出一副耐心等待的样。
文玉雁:“杀手会干这些?”
云锦舟眨了眨眼,神色狡黠,好像终于从噩梦中脱离了出来:“杀手也不是一出生就是杀手的。”
这句话让文玉雁想起了他的出身:”你哥哥教你的。”
云锦舟眸子闪了闪:“我们已经断绝关系了,不要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