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我以前是个健康的孩子,被拐卖後活生生打残的,不是天生残疾。”
不是天生的?文玉雁想到了什麽,叫人把正在喂狗的小孩找了过来。
小叶一见到来人就开心得泪盈满眶,拖着条残腿就要下床迎接:“玉兰,你还活着!”
被叫作玉兰的女孩也跑了过去,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半晌,小叶才擦干了眼泪:“我们两个和另一个男孩,石榴,是一起被拐回来的,他们刺瞎了石榴的眼,把玉兰变成了聋子,折断我的小腿。石榴乞讨了几天想逃跑被逮了回来,他们,他们就逼玉兰用石头活生生砸死了石榴,玉兰第二天就带着尸体跑了出去,我以为她死了,没想到还能重逢。”
文玉雁终于明白了,这是个利用小孩乞讨的组织,玉兰是天生哑巴,後来又聋了,石榴是那具尸体。
文玉雁:“那玉兰为什麽要把石榴扔在衙门外呢?”
小叶摸了摸玉兰的脑袋,两人似乎有着独特的交流方式。他半晌才开口:“也许,她希望捕快们能救活石榴。“
毕竟虐待孩子时,那群人提到最多的就是要躲着捕快,还没聋的玉兰就默默记在了心里,一路艰难地摸到了衙门。
文玉雁点点头,留下二人好好相处,自己独自离开去了解这桩悬案。
这个组织是必须要追捕的,只是现下信息太少,只能等小叶稳定後再进行下一步准备。
——
江洲城里最好的医师被请来给小叶正骨,他伤得很严重,下半辈子都只能靠拐杖生活,玉兰更是神仙难救。
但两人都很满意这样的结局,比起违心地乞讨,残疾地活着都成了一条更好的出路。
小叶:“我听见过他们说月圆之夜要在城南门外见,也许那里是一处据点?”
最近的月圆之夜就在三天後,文玉雁当机立断,向李息容申请了人马,带着人提前来到城南门外蹲守。
从傍晚一直到月亮攀上枝头,偏僻的城门外都没出现一个人。
直到圆月升到最高,不远处的灌木丛里才跌跌撞撞跑出一个人影。
他似乎受了伤,捂着腰一路奔跑,不时回头察看,不像是什麽神秘组织的人。
等人跑近,文玉雁一下就清醒了,眸子里燃起怒火,挥了挥手示意出动,顿时一群官兵乌泱泱围住了逃命的男人。
他错愕地弯着腰,文玉雁缓缓走近,指尖用力擡起他的下巴。
几年前的雪夜,她被居高临下俯视着。几年後,她长高了,他因疼痛弯着腰,两人的地位完全颠倒了。
文玉雁狠狠盯着他的紫瞳,当初戴着面纱的脸完全露出来,如今她可算想起云锦亦长得跟谁想象了。
“带他回去,我亲自审问。”
——
他被关进了牢房,这个人被拷在架子上,小腹的伤口得到了包扎,暂且吊住了性命。
文玉雁坐在一旁,不慌不忙地擦拭着手里的剑,等候着男人醒来,醒着的时候才最能感受到痛苦。
她站起身,长剑比划了两个,似乎在犹豫从哪里下手。眼前的男人长相和云锦亦像极了,除了眸色不同。白嫩的肌肤,狭长的狐狸眼,高挺的鼻梁,殷红的唇因失血而微微苍白,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两下,眼睛张开,为这幅画补上了最後一抹色彩。
昏沉的脑子刚刚清醒,就感觉到一柄剑从身後捅入了自己的左胸口,剑锋贯穿身体,穿过皮肉在身前伸出长长一截。
他控制不住的吐出鲜血。
“舒服吗?”身後传来文玉雁的声音,她松开握住剑柄的手,渐渐走到前面擡起他精致的下颌。
他吐着血,也不忘颤抖着说话:“小姑娘长大了。”
这句话带着一些俯视意味,又把她带回了那个雪夜。于是文玉雁从架子上利落地抽出一把匕首,快准狠地插进他一侧肩膀:“这下舒服了吗?”
他吐血吐得更多,仍然不自知的挑衅:“小姑娘真有劲啊。”
于是另一边肩膀也被狠力插进了一把匕首。
紫瞳男人:“再插……真的死了。”
文玉雁当然知道,叫进来几个医师给他包扎。
流血的伤口被绷带盖住,文玉雁满意地坐了下来,欣赏他的美貌:“什麽名字?”
男人呢:“我叫你娘。”
他得天独厚的侧脸砰一声挨了个巴掌,被打得眼冒金星,周围的环境都安静了下来,仿佛耳朵里都在汩汩流血。
文玉雁:“说,跟云锦亦什麽关系。”
他这下倒有点诧了:“你认识……哦,你是沈至格的义女。”
他似乎还认识沈至格。
文玉雁:“什麽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