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认真且笃定,但许薏总能从他倜傥散漫的表情里读出些不同的味道,好像越解释越是她想太多似的。
算了,埋头干饭吧!
吃完饭,收拾好碗筷,许薏洗完手挤了点护手霜慢慢推开,背後那道若有似无的炙热的眼神一直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
灯光昏昧,整个房间充斥着护手霜淡淡的果木清香,两人视线不期而遇地相撞,似是浓郁的激素涌动,冒着绵密的气泡,在一点点沸腾。
想到昨晚她蜷缩在他怀里睡的酣甜,许薏还是有些面红耳热,“今晚……”
她踌躇着开口,却被一声溢在喉间的轻笑打算,“怎麽?抱我抱上瘾了?今晚还要继续?”
“我……”许薏恨不得过去赌上那张嘴,“那是意外!”
“哦?抱了,也睡了!不给名份不说,还然转头说那只是意外!””周泽言站起身,徐徐走来,最终在她面前站定,微微躬身凑到耳边,“渣女!”
微热的气息扫过耳际,酥酥软软撩动心扉,许薏忍不住朝後退了一小步,撞到墙是,森冷的墙面与耳前的灼热形成冰火两重天,让她进退不得。
灯光下,高大身影落下大片的暗影,将她团团包围,眼前的姑娘,犹如惊恐的小鹿,一时间失去还击的力气。
馀光越过他臂膀的缝隙,原本被她打算当作书房的次卧,此时已经混满了周泽言的气息和所有物。
那张1。5米的小床上,被奢华冷淡的炭蓝色铺满,与隔壁主卧的暖黄形成力量感和柔润的对比。
这是打算要长住?
周泽言顺着目光看过去,很快又落回到她脸上,“我这也是过渡!”
好吧!周大公子的任性妄为,非要住小屋小床体验生活,那她也拦不住。
只是接下来的几天,这个被她认定为暂时过渡的小屋,却被周泽言整的越来越有生活气息。
花草绿植,各种新奇摆件,舒适便捷的懒人沙发,甚至还在阳台添置了吊床,而客厅区域一分为二,成了两人的办公区域,互不打扰,却又能实时陪伴。
以往空荡荡的房子,慢慢变得越来越有家的味道。
正当许薏逐步适应这种“同居”生活时,周泽言却要临时出差。
接到他微信时,许薏正在教授学员捏瓷,匆忙回了个“好”,待授完课後,却再也抑制不住想要回去送行的脚步。
她一路小跑,回到家,彼时的周泽言一身考究的西装上身,正准备出门。
见她急匆匆进门,周泽言眉宇之间染上喜色,唇角微扬,“送我?”
“才……没有!”许薏嘴硬,越过他进门,“我东西忘拿了!”
“哦~”周泽言不疾不徐,声色平淡,“那我先走了!”
几声窸窣的脚步声後,防盗门紧跟着阖上,屋内瞬间沉静,仿佛往日的温馨欢愉都跟着那道身影走了。
许薏溜回客厅,掩在窗帘後面,看着楼下那个高大身影慢慢移动,最终头也不回地钻进车里。
心脏的某处,好似在车子引擎声里慢慢缺失掉什麽。
她明明就是回来送他的啊!为什麽又愿意承认?
这几天,两人朝夕相对,她能感觉到被抑压在心底的小火苗在慢慢攀升。
这种在乎,依赖,真实的触手可及的安全感,层层叠叠地包裹着她那颗想要尘封的心,让她没有机会去想其他。
她垂眸转身,回到客厅,那支孤零零的黑色钢笔静静躺在桌面。
脑海里浮现的是他批阅文件时大笔一挥,签下遒劲有力的大字,修长指骨来回转动着笔杆时的深思。
盘旋在心头跃跃欲试的冲动,在这一刻抛开所有顾忌,她抓起那支笔,追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