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薏紧绷的神经又被宋阿姨情真意切的担心所感动,有些不好意思,“阿姨,我以後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你们年轻人啊,肯定照顾不好自己,老爷子说了,以後就专门派我过来照顾你!”
过来?许薏摆摆手解释:“阿姨!我不住这里的!”
“啊?”宋阿姨大概明白了什麽,“没事!早晚会住的!”
她将托盘放下,语重心长地说:“周公子是我看着长大的,这孩子性情桀骜,骨子里却是个有教养重情义的,我老公死的早,这麽多年全靠着周家帮衬,我儿子和他一样大,小时候俩人玩在一起,从没被轻视,现在在寰宇做事,年薪百万,听闻,周公子接手寰宇,还成立了助学和残章养老基金,真的是宅心仁厚的好孩子!”
她擡手帮许薏理了理额前的碎发,“丫头呀!周公子对你是真心的!这些年,阿姨可从来没见他对谁这麽紧张过!”
透过宋阿姨的寥寥数语,许薏依稀能看到与他冷厉桀骜外表下,截然不同的豁达和善良。
他不光拘泥于事业的高度和财富的积累扩张,却也在一点一滴的沉淀寰宇的文化宏图,先前,她对于他狭隘的偏见,在一件件落实的实事面前,被推翻。
这是她和周泽言之间的距离,也是眼界的差距。
她没怀疑过他的真心,但却无法做到世人眼中随波逐流的仰仗和依附。
只有努力缩短这个差距,她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并不完美的自己。
洗漱完毕,许薏跟着宋阿姨来到餐厅。
餐桌上摆放着几道可口小菜,竈台前,那道高大身影被烟火气渡上一层朦胧静谧的滤镜。
“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居然会做饭!老爷子和夫人都没这待遇!”宋阿姨笑着叹息,转身去了厨房帮忙。
最後一碗热气腾腾的小馄饨端上桌,鲜香的鸡汤面上飘着几片碧绿的菜叶和小颗的香菇丁,看起来格外有食欲。
“怎麽做这麽多?”
周泽言挽了挽将要滑落的袖口,替她拉开座椅,“不知道哪个会让你有胃口,所以多做几道!尝尝?”
他将碗筷递过来,许薏喝了几口汤底,味蕾瞬间被唤醒,忍不住舀起一颗小混沌,“你不是在国外出差?怎麽会……”
天知道,当他接到秦律师的电话,连航线都来不及申请,直接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往回赶。
他甚至不敢想,当她得知真相的刹那,会有多痛心无助,结果,却还是晚了那麽一小步。
“天大地大,老婆最大!”
周泽言说的风轻云淡,并没觉得哪里不妥,却被许薏嗔了一眼,“谁是你老婆!”
“定了亲就是我老婆,不是还有定情信物?”
许薏就知道,那枚翠玉一天没退,他就会以此大做文章,“还给你!”
“那你跟爷爷说!”周泽言顺水推舟,“我可不敢忤逆他!他现在什麽都听你的!”
许薏懒得听他狡辩,一小碗馄饨快要见底时,屋外门铃响起。
一位身着西装的年轻助理拿着一叠资料,怯怯地进门,“周总早,太太早!”
许薏刚刚喝下去的鸡汤被这个称呼一下呛到,剧烈咳嗽起来。
但这个称呼却取悦到了周泽言,他大手在她背上轻拍,嘴角噙着笑,头也不转对着身後的助理冷言冷语。
“在门口站会儿,身上的冷气把太太都呛到了!”
那是被冷气呛到了的吗?这人真的很会睁眼说瞎话。
许薏埋头继续喝汤,周泽言起身去了书房,只言片语的交谈声响起。
两人一问一答,问的人散漫慵懒,答话的拘谨恭敬。
不多时,从书房出来额头冒着冷汗的小助理抱着签好的文件,如获大赦一般长长舒了口气。
他走到门口,与许薏毕恭毕敬地点头告别。
看他这生涩拘谨的样子,许薏脑海里似乎能勾勒出周泽言这个上位者在寰宇压迫感十足的形象。
“徐特助呢?”
平日里,这些应该都是徐特助的差事,眼前的小助理,一看就是临时抽调接下的任务。
许薏也只是随口一问,却见小助理站定脚步道:“周总临时回国,徐特助在国外替周总主理商务峰会!”
寰宇一年一期的商务峰会,邀请的全是举足轻重的合作夥伴和金融风投机构,其中还不乏当地政府机构人员,重要程度可想而知。
而他在关键时刻说走就走,不免会让人颇有微词。
“怎麽还不走?是在这丢了脑子?”
周泽言长身玉立,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後,打断两人的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