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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话说李渊在太原抖了袖子反了隋朝，带着一帮老兄弟往长安城冲，路上最大的绊脚石不是泥巴路也不是缺粮草，而是隋炀帝留的最后一枚钉子——潼关守将屈突通

这位老将军当年跟着杨广南征北战，守城功夫堪称隋朝版的“防盗门”

李渊的起义军刚走到黄河边上，就听见探子扯着嗓子喊：“前头有个穿铁甲的老头儿带着五万兵马扎营呢！”

这里得插播介绍屈突通：五十九岁高龄还天天披着三十斤重甲练骑射，年轻时在辽东战场救过杨广他爹

隋炀帝逃跑前拍着他肩膀说“潼关交给你比交给亲儿子还放心”

老屈这辈子字典里就没“投降”俩字，听说李渊要过黄河，连夜把沿岸两百艘船全浇了油

举着火把跟部下说：“谁要敢放条舢板下水，老夫亲自送他见龙王！”

这时候咱们十七岁的李世民出场了

小伙子蹲在河滩上拿树枝画地图，忽然把树枝一折：“爹，咱别跟老头儿在河边耗着，您带大部队绕道龙门渡河，我领八百轻骑陪屈老爷子玩捉迷藏！”

李渊摸着胡子还没说话，旁边刘文静已经跳起来：“二郎你这是要拿鸡蛋撞石头啊！”

李世民咧着嘴笑：“鸡蛋要是裹着湿泥巴往火堆里扔，炸开的火星子能烧了灶台嘞”

第二天凌晨黄河起大雾，李世民带着八百骑兵摸到屈突通大营五里外，让士兵把马尾巴绑上树枝来回跑

老屈在营帐里听见轰隆隆的声响，披甲上马就要冲锋，副将拽着缰绳喊：“大帅！这动静少说三万人！”就这犹豫的功夫，对岸李渊主力早过了河

等屈突通反应过来，李世民早带着人在桃林寨吃早饭了——这地方存着隋军三个月的粮草

要说李世民最绝的是八月十五那天

两军在潼关城外摆开阵势，老屈把重甲步兵排成个铁乌龟阵，刀枪不入箭射不进

李世民拎着马槊在阵前转了三圈，突然扯嗓子喊：“屈将军！您家小儿子在长安城里天天挨饿，我昨儿刚派人送了二十车大米过去！”隋军阵脚立马乱了——原来李世民早派人混进长安，把屈突通家眷接出来好吃好喝供着，这消息比十万支箭还管用

老屈气得胡子直抖，正要下令放箭，忽见西边烟尘滚滚。原来李世民早派刘弘基带着三千骑兵绕后偷袭，把隋军粮道截了个干净

这时候潼关城墙上的守军突然倒戈，哗啦啦扔下来几百条绳子——都是李世民两个月前安插的细作干的

屈突通长叹一声“天要亡隋”，转身就要自刎，被亲兵死死抱住

当夜唐军大营灯火通明，李世民亲自给老将军松绑：“您这是愚忠！杨广在江都搂着美人看热闹，您在这替他卖命值当吗？”

说完掏出一封家书，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爹爹安好”

这场潼关之战打完，李渊拉着李世民的手直哆嗦：“二郎啊，你这一套套的跟谁学的？”

李世民眨巴眼睛：“去年在雁门关救隋炀帝，看他那些将军们怎么犯蠢，我就记下来反着用呗”

旁边的裴寂差点把酒杯摔了——这小子把皇帝当兵法教材了！

要说李世民最神来之笔，是处理战俘那招

五万隋军蹲在战俘营里瑟瑟发抖，结果第二天每人领到两斤羊肉一碗酒

李世民站在粮车上喊：“愿意回家的发路费，想留下的跟我打长安！”

你猜怎么着？三万人当场换了唐军旗号

后来这批人成了玄甲军的老班底，跟着李世民在虎牢关把窦建德十万大军打得哭爹喊娘

潼关城破那天傍晚，李世民蹲在城门楼子上啃胡饼，看着夕阳把黄河水染成血色

守城的老兵过来搭话：“小将军不怕夜里闹鬼？”

李世民把饼渣拍在箭垛上：“活着的大活人都打不过我们，死了的鬼魂凑什么热闹？”

这话传出去，第二天方圆百里的寺庙香火销量翻了三倍——老百姓都说唐军二公子比钟馗还凶

不过要说屈突通也是条汉子，被押到李渊跟前还梗着脖子

李渊刚要发火，李世民凑过来嘀咕：“爹，这老头儿越倔越要留着，您杀了他全天下都说咱容不下忠臣”

后来屈突通真成了唐朝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每次喝醉了就拉着李世民袖子哭：“当年你要是不拦着，老夫就成隋朝最后一个忠臣了！”

李世民给他斟酒：“您要真死了，谁给我讲杨广那些糗事啊？”

这场仗打完最大的收获不是潼关也不是五万降兵，而是李渊彻底看清了二儿子的本事

有天夜里父子俩巡营，李渊突然问：“要是哪天为父挡了你的路…”

李世民直接跪在泥地里：“爹您糊涂了？咱们家的路都是儿拿马槊捅出来的，哪有自己挡自己的道理？”

这话说得李渊后背发凉又心头滚烫，转头就把军中半数虎符塞给了儿子

长安城头的硝烟还没散干净呢，李渊就站在潼关城楼上拍大腿了

这位五十多岁的老爷子望着东边洛阳方向直嘬牙花子，手里攥着刚送来的密报，突然扭头跟裴寂来了句：“老裴啊，你说咱们这动静闹得这么大，北边草原上那位爷，还有江都那位爷，这会儿该炸锅了吧？”

话音还没落地，突厥使者的马队已经踢踢踏踏进了潼关南门

领头的执失思力翻身下马，羊皮靴子踩在青石板路上啪啪响，腰间那串狼牙坠子晃得人眼晕。李渊眯着眼睛打量这个突厥贵族，心里门儿清——这哪是来道贺的？分明是闻着肉香来分羹的狼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