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拖拉机手可不常见。
更关键的是这还是个会修车的女拖拉机手。
机修厂这边是总务的顾主任跟三车间的副主任带队的。
顾主任道:“要去多久?哪个生産队?包吃住吗?”
“快慢半个月,慢则一个月,包吃住,还有拖拉机手的工资拿,干不干?”拖拉机厂今年出産了几百台拖拉机,别看数目多,但是分到生産队就不多了,有的生産队买不起,还是来租借的。
拖拉机都没有,更别说开拖拉机了。
“我得问问小杜。”
“姓杜啊?”
“对,叫杜思苦,是我们厂新来的技术工员。顾主任帮杜思苦提了提高价。
技术员比钳工学徒的本事高。
工资也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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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到了,第二轮的人下去了。
轮到第三批了。
舒师傅去找拖拉机厂要焊条去了,范姐去找工作人员要打气筒。
小何跟杜思苦在讨论:“小杜,你刚才看了,觉得这拖拉机里头还有没有问题呢?”他看了,是觉得没有问题的。
拖拉机能啓动,能开,问题就不大。
“咱们等会修的时候看看内部零件,要是有磨损的,可以换一换。”杜思苦想了一下,“这台拖拉机是在收稻谷的,等会看看刀片跟脱谷的那些东西是不是好的。”收稻谷,脱谷,拖拉机的那此配件都是至关重要的。
万万想没想到。
在杜思苦刚才发动了一下十五号拖拉机後,第三轮有一半的人围到了十五号拖拉机的边上,一边看拖拉机的内部零件,一边记录。
不时讨论。
小何一看这状况,心里觉得完了,“这些人怎麽回事,怎麽都跑到十五号拖拉机去了。”
围得严严实实的。
还有一个年轻的男同志学着杜思苦用摇把把拖拉机发动了,然後跑去驾驶到,摸索半天,这拖拉机慢慢熄火了。
怎麽动不了了?
“你是不是把拖拉机弄坏了。”
“本来就是坏的,怎麽是我的弄的?”年轻男同志可不认,他赶紧从拖拉机驾驶室上跳下去了。
没道理啊,刚才那个女同志都把这破东西啓动了,怎麽到了他这就不行了呢?
不管了,换台拖拉机吧。
其他人也上面摸索了一下,油门刹车方向盘这些东西,虽然简单,但是没学过车的压根就不认识这些,不知道怎麽弄。
又走了一半。
还剩一小半。
那些人觉得这台拖拉机就是好的,就选这台,等会直接交上去。要是评审小组不让,那就让刚才啓动拖拉机的女同志上来示范一下。
能啓动就是好的,那他们这叫慧眼识拖拉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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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修厂。
袁秀红请假了,一早就回了家,爷爷正在收拾家里的东西,好多东西带不走,就送给左邻右舍了。
这些东西留着也没用,局势更乱的时候这些东西不是被打就是被砸。
“爷爷,这里的盆子我要带几个去宿舍。”
袁爷爷帮袁秀红装好,用绳子打了个米字的结,系得牢牢的。
被褥袁秀红也带了两个,用被单包着,到时候背着扛到宿舍就是了。
可惜了家里的煤球。
炉子可以带走,煤球太多了,搬不走。
杂七杂八的东西一堆。
最不好处的就是那一箱子医书了,袁家祖上就是行中医的,传到现在,好多代了。袁爷爷一手针灸那是出神入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