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画面里,雀儿继续介绍:
“他是个花花公子,娶我单纯为了好玩。我死後他只想了我三天。”
第三个画面:
“我是他前妻的替身,他表现的那麽爱我,我本以为他是块香饽饽,结果是颗裹了糖壳的硬石头。从生到死,从头到尾,我没从他身上获得一丁点食物。”
这男人正是他们前些天见到的那老者的小儿子,他贴了满墙的画像不是雀儿,所谓对雀儿一见钟情,不过是因为她幻化了张与它前妻相仿的脸而已。
“他是被逼婚的。”
“他婚内出轨。”
“他只图美色。”
……
阿九如此介绍完她的十二任夫婿。
任谁听了都要感叹一句:她挑男人的水平真是纵横四海无敌手。
煤炭小猫毫不留情地嘲笑:
“合着你如此变幻样貌,呕心沥血,五六年来,还是没吃过一顿饱饭?”
白猫给了黑猫一拳,二猫扭打在一起。
黑毛白毛满地飞。
“好了,现在让我们来看看,我一切不幸的开端,世界上最混蛋的男人,离洛!”
苍山负雪,明烛天南。
戴青铜傩面的男人举着剑,把雀儿捅了个对穿,深入胸口的雪白剑刃上溅满血花。
娇丽如桃花的少女口吐鲜血,裙摆上涩艳血色夺去她额间朱砂的光华。
“离洛,你至于这样吗?”
少女闷咳两声,虚弱却倔强地擡眸看她。
“我不就是,从黔青追你追到昆仑吗?我们相思雀一族,痴情……是天性。”
“你再叫一声这名字,我就挑断你的手筋脚筋,将你扔下这山崖,喂了昆仑的雪兽。”
离洛的声音冰冷如雪原千年不化的冻土。
“离洛,离洛,这两个字是沾了什麽晦气?叫你如此避之不及?这不就是你的名字吗”
雀儿双手握上他的刀刃,将刀拔出。
“我从前只当是瞎了眼,喜欢上你这麽个怯懦的胆小鬼!”
“这个名字,叫我厌恶。”
嘣的一声,他的刀挑断了她的情丝。
“你的喜欢,更是令人作呕。”
情丝挑断的刹那,雀儿眼前的男人顿时面目狰狞起来。
她已经不会再有“情”了,她只馀下恨,对眼前这个捅伤她又折辱她的男人的恨。
“真想扇自己两巴掌啊……没了情丝,这种无牵无挂丶无拘无束的感觉……”
雀儿一掌砍断腹中插着的剑刃。
“给老娘,受死吧!”
又是一掌轰出,离洛被她打落山崖,脸上青铜傩面碎裂成齑粉,卷进雪中。高崖之上烈风盘旋,高崖之下深渊万丈。
不粉身碎骨,也要损掉大半修为的吧?
雀儿是爽快了几天的,从前她一直被那烦人的情丝所困扰,狗皮膏药般不要脸皮地跟在离洛身後,所有心思都被离洛的一举一动牵引着,跟着他从黔青跑到昆仑,像个变态。她怀疑自己被下蛊了,可苦无证据。
每天睡觉饮酒作乐的快活日子持续了不过两月,某天她发现,自己吃不上饭了。
从前,她从来没担心过进食这个问题,毕竟她自己就是个大情种,每天不是在单相思就是在追爱。现在没了情丝,她再也不会爱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