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钺低下头惩罚般咬了下灵归的耳垂。
“你怎麽知道,前夜去给你抓药的时候,顺手给你买了盒酥酪糕和奶渣饼?”
“真的?!”
灵归欢呼一声。
有什麽能比大病初愈後,在人迹罕至丶雪清风高的雪川河谷里,吃到绵软醇香的酥酪和奶渣饼更幸福的事。
嬴钺转身从包裹里拿出一只玛瑙装饰的精致点心盒,两层结构,上面那层整整齐齐码着一排点缀葡萄干和红枣的金黄酥酪。下面这层则是奶香四溢的奶渣饼。
“我飞了那麽远,夜里雪山上的风刮得又冷又痛,好不容易才买到这盒糕点。”
嬴钺一手抱着灵归把她按到马车壁上,一手拎起玛瑙点心盒,拈来块酥酪抵在灵归唇边,眼里满是琢磨不清的墨色。
“我该不该,讨要些奖励?”
“你想要什麽奖励嘛?这酥酪我可以分你一半的,奶渣饼也可以……”
灵归避开他直白的视线,专心致志地盯着那块酥酪看,试图装傻充楞蒙混过关。
“你知道我想要什麽……”
嬴钺叼起一块酥酪,顶开灵归的唇瓣,把那块酥酪送了进去,然後盯着灵归慢慢地嚼。
“从立春到现在,我都快熬了两个月的发情期了,连亲都没亲过。换做寻常的蛇,早就难受得满地打滚了。你看我多听话,你不说,我就一直乖乖地等,也不无理取闹……”
灵归尽力嚼得很慢来拖延时间,直到酥酪已经被口腔里的温度融化成了奶浆,她才试探性地擡眼看看嬴钺的表情。
“我身体可是还很虚弱的,经不起折腾,需要多睡觉,多休息……”
灵归疯狂扯皮,试图逃过一劫。
早知道,这奶渣饼和酥酪糕不吃也罢!
虽然这麽久以来,真刀真枪动真格的体验只有一次,可灵归觉得,蛇妖的欲望太深沉太无度,像团包裹不住的烈火,让她承受不住。
她喜欢春风细雨般的温柔,她知道和嬴钺说了也没用,他不会改的。
她还想让他从两个变成一个,这更是改不了。所以她索性躲着他,不给他机会。
“我知道的……”
嬴钺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舔舐残馀在少女嘴角醇甜奶香的酪浆,撒娇般祈求:
“只是亲一亲,摸一摸,总可以吧?”
嬴钺不动了,像在等待。
可他的呼吸依然急促,似乎万分焦渴。
灵归直起身子,朝他凑近了一些。
鼻尖碰鼻尖的距离,她的鼻尖被风吹得凉凉的,嬴钺的鼻尖却热热的。
他总是这样,浑身都很热。
嬴钺喉结滚动一下,往前轻轻顶了顶,最终还是很克制的,没咬上那颗粉嫩如山桃花的唇珠。
他还是想等灵归主动。
虽然他无数次猜想和推演过,自己在灵归心里能排到第几位——
第一或许是她的阿娘,第二是黔青的百姓,第三是姑瑶神女……总之,他连前三都挤不进去。
可他就是,贪婪地,得寸进尺的,想要被毫无保留与迟疑地坚定选择,哪怕一次。
“就亲一小会儿,我这边数二十个数,时间到了,就一定要停了。”
灵归擡手,轻柔如云的雪青绫从纤白的手臂上滑落,她抓住了嬴钺的衣领。
眼睫颤动着,像被露珠压弯的草芽,下了极大的勇气般擡起,与嬴钺藏着红意的漆眸相对。烟紫眸光深陷进漆黑的泥潭,被潭中狡猾的毒蛇包围禁锢,抵死缠绵。
“我来数。”嬴钺哑声请求。
灵归不语,像是默许了。
他把自己的手放到马车壁和灵归的脑袋之间,这样,木头就不会搁疼她。
他扯来一只松软的枕头,垫在灵归的腰後,这样,灵归就不会背痛腰酸。
他等待着。
他微眯着眼,可以看清她的一举一动。
他看到灵归微微仰头,然後唇瓣上传来微凉而柔软的触觉,有淡淡的花香。
他闭上眼,加深了这个吻。
灵归全然忘了自己要计时数数这件事。
她天真地相信,嬴钺会帮她数。
等她气喘吁吁地从他怀里挣扎出来,用湿漉漉的眸子去看他时,她本来想问他:说好二十个数,是不是早就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