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喜欢这个糖吗?”
灵归问。
“我的事,你少打听。”
嬴钺又恢复了那副邪气孤傲的模样,着实不如他落泪时惹人怜爱。
“哦……那我们现在……”
“跟我走。”
“脚受伤了,走不动……”
灵归委屈巴巴地抱膝蹲下,蜷缩在角落。
“那你便留在这里一辈子好了。”
嬴钺完全不吃这一套,转身便要离开。
“不不不,我走就是了……”
灵归一瘸一拐地跟在嬴钺身後,每走一步脚心伤口就撕裂几分,渗出几缕鲜血溢散在水中,疼得灵归小声抽着鼻子。
不知道是不是被灵归的抽泣声吵得有些烦了,嬴钺突然顿住脚步,默不作声地走过来,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灵归立马顺势把脸埋进了他胸口,双手环过他的脖子,低头窃窃得意地笑了。
嬴钺挥手解开了布在隧洞里的障眼阵法,随後飞身跃上螣蛇法相。
“认识了这麽久,你就不好奇,为什麽你的护心鳞会在我身上吗?”
灵归仰头问他。
“你是姑瑶巫女,和封印我的那群人是一夥的,你自然是趁我被封印的时候,偷走了我的护心鳞。”
嬴钺想不出还有什麽别的可能,蛇的护心鳞只会主动献给自己的挚爱之人,可他从未见过这个巫女,她怎麽会是他的心上人。唯一的可能,便是她偷走了他的护心鳞。
“如果我说不是,你会信吗?”
灵归双手托腮,眼神真挚诚恳。
“我只信我亲眼所见的事情。”
“那如果我说,你亲过我,你会信吗?”
灵归抿抿嘴唇,往他怀里凑近几分。
嬴钺又想起来刚刚被灵归浑身揉捏的怪异场景和酥麻肿痛的不适感。少年一手盖住灵归的脸把她往後按,一手扶着额头。语气虽暴躁傲娇,满是戾气,却抵不住眼下红晕腾起,呼吸也乱了章法。
她怎麽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这般胡言乱语,他还是低估了这个巫女脸皮的厚度。
“再乱讲,就把你扔下去!”
“我死了,你就一辈子没有护心鳞了。”
灵归有恃无恐地拉开嬴钺的手,笑眯眯地凑上前去。
“不管你信不信,是我解开了你的封印,你说要陪我一起来巫都,我们还一起去了千里月明楼丶灵木古寨丶荒冢和云梦山,你脖子上这个银项圈也是我送给你的。”
灵归语气诚恳,不像在编瞎话。
可为什麽他一点都不记得,他的记忆里,他自己打破了封印,然後来巫都摧毁斗兽场报仇,然後又被离洛带去了黑石宫。灵归所说的一切,像梦一样虚幻。
嬴钺扯下脖子上的项圈,银蛇缠绕成的银环,精致的平安锁和银铃,这个东西为什麽会戴在自己的脖子上,他无从得知。
“有没有想起来一点。烟花大会的时候,你抱着我亲了好久,亲得我都快窒息了,你还说,你喜欢我……”
灵归越说越来劲,全然顾不上羞耻,越发口无遮拦起来,说得嬴钺的脸颊越发滚烫。
“封。”
嬴钺施法把灵归的嘴封上了。
思绪一片混乱,嬴钺不敢再听下去。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灵归不满地呜咽着,哼唧累了,方才安静下来,靠在嬴钺怀里渐渐睡着了。
扑通扑通,心跳如擂鼓,嬴钺不敢去扶她微微起伏的身子,凛冽天风带不走脸上温度,只能任凭那团红晕氤氲在眼下。
听说和怪人呆久了会被传染,嬴钺一向以为自己是个百毒不侵的怪胎,可在灵归身边,他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
他也变得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