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族长,是有什麽事情吗?”
木沙无光的眼睛转了转,开口道:
“有人要强闯古寨,你们快去帮忙。这里……有我来看管就好。”
两个侍卫面面相觑对视一眼,随後提起竹枪,拿起藤弓,向寨前赶去。
鸳娘用木沙的眼睛,仰头看着眼前神圣静穆的神树。
神树上万千盏荧火,如闪烁着的无情冷眼,俯视着那具身躯下藏匿着的,觊觎力量的不速之客。
木沙踏上供奉神树的祭坛,双手抚摸上神树粗粝的枝干。
突然,一串荧紫火光自木沙所触的树皮上爆裂开,如烟花般沿着垂挂的藤蔓向上爬升,逐渐蔓延至整片枝叶的穹隆。
满树的荧火颤抖如星摇雨落,枝叶碰撞摩挲如古神呓语,整棵树仿佛苏醒的巨兽。
“怎麽会……”
木沙警惕的退後两步,却未料到一团硕大的荧火自头顶砸下。木沙被砸晕在地。
此时,正在寨前布防的木蘅,看到两个值夜守护神树的人提着枪弓跑来,厉声问:
“你们不守着神树,来这里做什麽!”
两人面面相觑,看向族长解释道:
“不是少族长说,要我们来帮忙吗?”
“沙沙?”木蘅皱紧了眉头。
忽然听闻神树窸窣沉吟,又见藤桥後荧光大盛,衆人暗道不好:
“快去看神树!”
五十馀人留在在寨前继续布阵,而木蘅则带着剩下的人,提着荧灯往荧幽巨树赶去。
在祭坛的台阶上,木蘅看到了昏倒的女儿,连忙跑上前去,将木沙扶进怀里。
木沙挣扎着睁开眼睛,瞳孔恢复了原本澄澈如草芽的嫩绿,她大口喘息着,神情极为痛苦,似乎在与什麽对抗。
“阿爹,快……快把我锁起来!有人侵占了我的身体,我说什麽都不要相信……”
木沙话音未落,一阵剧痛从颅内传来,木沙痛得将背弓成了虾米,双手狂躁地抓着头发,头顶狰狞的仙人掌一下下跳动着。
木蘅连忙召唤出数十根粗如碗口的墨绿藤条,心疼地将浑身抽搐着的木沙绑了起来。
木沙停止挣扎後,再度擡头,睁开眼睛,原本盈满绿意的双眼,变得空洞浑浊。反而是脑袋上那棵仙人掌,如同活过来了般舒展着尖刺。
木沙擡眼故作可怜道:
“阿爹,为什麽要把沙沙绑起来呢?”
木蘅当然知道这不是女儿,可看着木沙稚嫩清纯的脸庞,木蘅心如刀绞。
“不管你是谁,从我女儿身体里滚出去!”
木沙眼中红光一闪而过,随後像断了丝线的木偶,两眼翻白,重新晕死过去。
此时正与嬴钺打斗的鸳娘,收回了分散在木沙身上的那缕精神力,暗骂一声该死。
她一没想到,这神树竟有如此灵智,能看破她的僞装,二没想到,木沙这个脏丫头,意志力竟强大到能抵抗花蛊的控制。
趁鸳娘分神,嬴钺变回人身,躲开几道漆黑凌厉的羽刃,以妖力裹挟着毒气,朝鸳娘破袭而去。眼见那红色的雾气就要直锁鸳娘的咽喉,突然——
嗡——一声剧烈的嗡鸣。
巨大的法阵自鸳娘身前展开,强大而肃杀的力量,释放出道道威压,将嬴钺一瞬弹开。
“该死,这人怎麽变得这麽厉害了。”
嬴钺站在一棵冷杉的高枝上稳了稳身形,冷笑了一声,拿拇指拭去嘴角的血痕。
受到杀气冲击的影响,本就精疲力尽的灵归噗得吐出口鲜血来,身下红莲轰然破碎,万千光华碎片弥散于晚风中。
灵归像只断了线的风筝,浑身淌着血,从高达数十丈的高空中掉了下来。
那群羽族也逐渐挣扎着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