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哪儿?”
“是青凤蝶。
你可以去找四世家之一的化蝶氏,他们之间或许有紧密的联系。”
乌芝思索着,想来他与这位故友也些许年未曾见面了,却偏偏在昨夜的烟花大会上现了身。
还是以那样张扬丶显眼丶毫不避讳的方式现身,仿佛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巫都一般。
烟花大会除却巫都的富豪巨贾会竞相燃放烟花外,最压轴的烟花戏,当属巫都四大家族和四族巫妖糅合了巫术的烟花表演。
巫都太平多年,巫师们也渐渐将这每年的烟花大会当作了炫技的宴会。
有的以光彩取胜,有的凭造型出彩,更有的,不惜耗费大量灵力在烟花施加幻戏。
他还记得昨夜里,化蝶氏的烟花在天空中炸开的一瞬,他心脏都停了一瞬。
青色的烟火化作垂天羽翼,万千火光汇作游弋苍穹的凤鸟,星河下盘旋九周,惊鸣一声如玉碎,漫天落羽如雪霜,恍若星宿陨凡尘。
落琼片羽在衆人的惊叹中,竟化作了一只只翩跹的青羽凤蝶,蝶翅末端生长着凤尾似的羽毛,荧青的鳞粉随翅膀的煽动而不断抖落。
刹那间,长着嘴惊叹的人们竟不知,是烟花落人间,还是人随烟花飘浮。
乌芝伸出手来,指尖停栖了一只半透明的丶青凤蝶的虚影,蝶翅开合着,这是青凤蝶的灵力所造的幻戏,他不可能认错。
他本想着将这一发现立马告诉灵归,可灵归当时说自己身体不适,只得作罢。
“化蝶氏,在何处?”
“巫都以北,有蝶宫。化蝶氏擅蛊,能御蛇虫,且不太好说话。嬴公子切记小心。”
“嗯,照顾好灵归,我马上回来。”
巫都北,蝶宫外。
周围群山环抱,弯鈎状的山尖,恍若毒蛛伸出的蛛矛,拱卫着藏在窝凼中的蝶宫。
千重阶梯上,静立着一面曲形的巨墙。恍若是一片阻绝天水的堤坝,不可逾越。
巨墙由无数琥珀般的方形巨石砌成,每块巨石中都有一只凝固的蝴蝶。这面墙像是一座矗立起的,没有墓碑的蝴蝶坟墓。
这是蝶哭墙,高墙之下,仍能闻万蝶振翅,化蛊悲哭。
“非我化蝶氏之人,不得入蝶宫。”
蝶哭墙上逐渐爬起金色的禁制。一片巨墙仿佛棋盘般,每只蝴蝶都是盘上棋子。
“麻烦。”
嬴钺一人站在蝶哭墙下,皱了皱眉头,手掌间运起红色的磅礴妖力。
血浪自他脚下诡异的法阵中火焰般喷薄而出,血浪中无数扭曲的蛇影嘶鸣着,亮出了锋利的獠牙。
血色妖气如洪水般冲向蝶哭墙,轰的一声,天地间回响起振聋发聩的钟鸣声。
轰——看上去脆弱的琥珀不堪一击地被击碎,无数形态各异的蝴蝶从中飞出,盘旋成昏天暗地的蝶团。
蝴蝶在空中如星宿阵列般重新排布,只过片刻,蝴蝶重新排列好,琥珀般的晶体自翅膀上凝结而出,重新结成了一面蝶哭墙。
“多削你几遍,我就不信还能拼好。”
嬴钺有些被气笑了,身後召出更高的血浪和蛇群,朝那墙再次袭去。
这什麽破化蝶氏,将老巢建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山沟里不说,就连现身都不肯,非要让他在外面与这破墙纠缠。
又经历了几个回合,这墙总是不断地被击碎後再迅速地拼好,连辟出个缺口来都不行。
此时,嬴钺感受到,识海中,那个浑身妖纹的怪物又开始蠢蠢欲动地低语了。
“你太弱了,你这样如何救阿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