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
嬴钺想要强行把那声音压下去,可那人恰如阴暗处生长的狱火,根本无法扑灭。
“放了我,拿回你的力量,我们一起捣毁这里,杀了他们,再去救阿归,如何?”
那人的口吻中尽是嗜血的杀意。
“我只求救阿归,不会滥杀无辜。你也早点死了这条心,我不会放你出来的!”
嬴钺痛苦地扶着额头,额角爆起青筋和黑鳞,不断有红色的纹路随着血液的涌动若隐若现。
“你犹豫多久,阿归就会在噩梦里多受多久的折磨。你这个懦夫,你根本——”
“不要再说了!”
“根本不配,喜欢阿归!”
“不——!!!”
嬴钺周身被翻涌的血浪彻底包围了,翻腾的蛇影扭结纠缠着,恰如此时嬴钺内心的焦灼与混乱。
识海深处,那个浑身妖纹的丶与嬴钺面容一模一样的男人,穿着当时他下葬进黑石棺中的祭服,花纹诡异而繁复的绣金黑红祭司长袍,彼岸花的银片坠了满身。
他指甲乌黑丶缭绕妖气的手掐上了另一个嬴钺的脖子,眼中满是嗜血的恨意。
“懦夫,你根本就不配喜欢阿归。
虽然控制不了你太长时间,但是血洗这里,找到那只破蝴蝶,绰绰有馀。”
砰——
妖气荡天涤地般炸开,红气中央,少年再睁眼时,眸底已经是一片猩红,嘴角还勾着妖冶的笑容。
“呵,一面破墙而已。”
锋利的指甲刺进琥珀墙面,剧毒的妖气随着墙面撕裂开的裂纹向四周蔓延。
毒气所沾染之地,琥珀般的晶体如融化的脂膏般流下,蝴蝶也再没有力气飞起来,蔫吧地掉落在融化的液体中,无力地挣扎着。
“破!”
巨墙应声而崩塌,不断解离的碎屑落下後,被妖气悬浮在空中的嬴钺,笑着,踏着蝴蝶的残骸与业火红莲,出现在衆人面前。
蝶宫的巫师们早就察觉到了蝶哭墙外强悍的攻击,召来了全族巫师严阵以待。
但当这只妖怪,身後挥舞着蛇影,脚踏蝶骨红莲,击碎了屹立百年的蝶哭墙,踏进蝶宫的那一刻,衆人还是惊惧地倒吸一口凉气。
简直就是从罗刹血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化蝶氏的族长,是位年近三十的艳丽女人,眼角有一块红色的蝴蝶形胎记。
她身边是一只比人还要高的银针巨蝎,此刻尾部高高翘起,鳌针闪着森然的光。
“列百蛊虫阵!”
那女人吹响胸前竹哨,空气中只能听到巨虫甲壳碰撞的声音,俨然一副大战前夕的诡异宁静。
而看周围的化蝶氏巫师,身旁皆随着一只体型巨大的蛊虫或蛊兽,大多为毒蛇丶蜘蛛丶蟾蜍丶蝾螈一类。
嬴钺看着眼前的场景不免笑了。
什麽蝶宫?在他看来,和一桌子虫宴大餐没什麽区别。他幼时在万毒窟中吃掉的毒虫,尸体怕是能堆成一座小山。
“趁我还有耐心,交出青凤蝶,饶你们不死。”嬴钺眼中红光一闪。
“否则,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