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归挣开了按着她的那只手,继续去解嬴钺的衣服。
“停!”
嬴钺的耳垂红得像樱桃,头深深低下去。他伸出食指抵住了灵归的额头,将她推远了些,另一只手无奈地扶着自己的脑袋。
“阿归你好色。”
灵归整个人石化了,他在说些什麽啊!她只是想看看他的伤口而已,如今怎麽被他说成了调戏少男的坏女人。
村长说过她顽劣,阿娘说过她迟钝,老祭司说过她不够稳重,可还没人说她色!
灵归气得刘海都要竖起来了,刚想跳起来与他论一论到底谁更色,却突然被一只微凉的手捂上了双眼,按在了原地。
“你别看,我把它们弄出来。”
嬴钺捂着灵归的眼睛,咬着唇。
刺啦——灵归听到布料划开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似乎是骨头摩擦的声音。
神神秘秘的。
“好了,你看吧……”
他把捂着灵归眼睛的手拿开,这下轮到嬴钺难为情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灵归承认自己在看到那对东西的时候是愣了几秒的。那是一对暗红色的骨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嬴钺现在是人身的原因,那对骨翅不算很大,竟有些袖珍的可爱。
形状有些像蝙蝠的翅膀,只是支撑起这对翅膀的是森白外露的寒骨,翅尾翼端还排列着几根尖利的骨刺。骨刺上还染着几丝新鲜的血液,应是刚刚伸出来的时候沾上的。
而在排排骨刺间衔接的,是看上去薄如蝉翼但十分有韧性的暗红肉膜,越靠近翅根处越厚,尾端则薄得能看见血管与青筋。
“……哇~”
灵归顾不上纠结刚刚嬴钺说自己色的这件事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面前这对微微翕动着的骨翅上。
“是很丑吗?”
嬴钺低着头,不敢看灵归的神情。
嬴钺知道灵归喜欢毛绒绒的东西,但是十分可惜,他没能长出来一对毛绒绒的翅膀。
他後来看着树上雪团子似的长尾山雀,心里总是酸涩嫉妒,他本想着,就算要长翅膀,也要长出一对山雀那样的翅膀的。
“很可爱啊!”
灵归伸出指头轻轻碰了下那根凸出来的骨刺,那半边翅膀立马像瑟缩的含羞草般向後躲了一下。
“真的吗?”
灵归看到他原本黯淡的眸光一下子亮了起来,像落进了夏夜的星星。
“我什麽时候骗过你。”
灵归的一贯话术。
“你刚刚在树上就骗我了。”
“你还挺记仇的。”
灵归哑然失笑。
可她这次的确没有骗人。那骨刺没有骷髅森然诧寂的死气,也不像利刃刀锋那般凛冽肃杀,倒像是块汉白玉精雕细琢出来的艺术品,莹润地映着月光。
那足以煽动起烈风劲火的骨翅,如今乖巧地伏在少女手中,坚硬锋利的骨刺像象牙雕般被握在她指缝间把玩。
“这些骨刺也会有痛感吗?”
灵归那指尖戳了戳那骨刺的根部。
“好像没什麽感觉。”
嬴钺抖了抖骨刺,认真答道。
原来是类似于指甲的东西啊。灵归又继续向下探索着,摩挲上那骨架间的暗红肉翼,戳了一下,比皮肤更光滑些,很有弹性,纤薄透明得能摸到树根般盘虬的经络……
“……不许摸了……这里有点痒……”
嬴钺把骨翅拢了起来,尾翼紧紧贴在了後腹腰,将那肉翼藏了起来。
原来是这里比较敏感啊……
灵归意犹未尽地收回了手。
“伤口现在还痛吗?”
“嗯,偶尔动作大了,会扯裂开。”
灵归双手结印施了个小巫术,指尖飞起几只黄绿色的萤火,咻一声飞进那两个伤口处。
“一个止痛的小巫术,有没有好一点?”
的确只是个止痛的巫术,没什麽治愈的功能,欺骗性极强。那伤口撕裂的地方一下子麻木了,但是能感受到血还在往外渗着。
“呃,现在的确是不痛了。”
嬴钺苦笑着,他能感觉出来这个巫术的并不能维持太久时间。他一直觉得,灵归很多巫术都像小孩子在玩过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