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知道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光天化日在大街上丢失了,对于女儿家的名声自然是要命的事情,所以还是压低些声音道。
哪知道,李氏神色有些尴尬道:“不是那个丫头,是昭华。”
柳垂容一听是李昭华,心中的急切顿时消散了大半,眉头微皱,说道:“母亲,也不必太过忧心,昭华妹妹为人聪慧,定能转危为安。”
李氏瞪了柳垂容一眼,说道:“这都什麽时候了,你怎麽还在说这些风凉话。昭华要有个什麽三长两短,我可怎麽跟你舅母交待啊。”
对于李氏这番言论,柳垂容并不意外,她将手中茶盏里的水饮了一口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幽幽道:“母亲你糊涂了,寒衙司到底是朝廷的衙门,那里说是女儿想差使,就差使的。”
见柳垂容知晓失踪之人是李昭华这副淡淡的模样,情绪有些激动起来,指着柳垂容的鼻子破口大骂道:“白眼狼,我怎麽会养出你这般模样,这到底是有些亲缘的家里的姊妹,你竟然眼睁睁瞧着她落了难。”
听到,李氏这番话,柳垂容本以为自己会很难受,没想到自己情绪没有丝毫波动。
也许沈敬之说的,是自己太过执念了。
这麽多年她所求的这不过是母亲对自己高看一眼,可最後的委曲求全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
柳垂容早膳未曾用便赶了起来,眼下觉得有些饥肠辘辘,于是伸手拿起来桌上荷叶盘中的一块桂花糕,这糕点还没进嘴里,便被李氏一巴掌落在地。
绿珠刚想上前拦着,就见自己姑娘一把子抓住李氏的手腕,“母亲你这是要做什麽,有时我竟不知自己是姓柳还是姓李了。”
李氏擡头一脸错愕地望着柳垂容,只见她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似是一潭死水。
见自己挣脱不开柳垂容的手,李氏脸色涨得通红,怒声道:“你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你要做什麽?”
柳垂容缓缓地松开手,“母亲与李昭华筹谋想让她嫁入国公府之时,可曾想过我这个女儿,女儿在青州受她们刁难折辱之时,母亲你想过吗?”
柳垂容一字一句讲述着,李氏却一脸紧张的神色,开口道:“你胡说什麽,不要忘记你可是我肚中怀胎十月诞下来的,我怎麽会算计你。
哪知,柳垂容冷笑了一声:“母亲,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你以为和圆悟大师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女儿一直蒙在鼓里吗?李昭华在青州这麽对我,你倒是真的不知,还是偷偷默许,这一切遮羞布女儿还要盖多久。”
李氏眼神闪躲,语气却依旧强硬:“你还真是失心疯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你怎麽能如此想我,当年你性子那麽烈,我做这一切不过磨炼你的性子罢了,要没有我,你当真觉得今日国公府会有你的位置。”
柳垂容凄然道:“为我好?母亲,你的好,我承受不起。这次李昭华失踪,我自会尽力寻找,日後您还是少来国公府为好。”
丶说完,柳垂容不再看李氏,转身对绿珠说道:“绿珠,将夫人送出去。”
李氏却不领情地甩开绿珠的手,高昂着头,开口道:“我自己会走,到底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们国公府的这碗水,我们怕是无福消受。”
听到此话,柳垂容也不再奢求那一点点从未拥有过的母女之情,望着李氏准备离开的声音,开口“母亲也不要再妄想将李府的人塞到国公府来,有些证据我还未曾交于婆母,一来是为了自己,二来也是为了母亲的脸面,要是母亲不安分,那也就怪不得女儿了。”
李氏站在门槛外,将柳垂容这些话听见了,也明白柳垂容不是会随意诓骗她人的性子,想起圆悟大师,也顾不得什麽侄女儿,急匆匆地离开奔着寺庙去。
柳垂容疲惫地坐在椅子上,心中满是苦涩,将手中的凉茶一饮而尽,或许是动作幅度太大,呛住了,咳出了声。
一听这个动静,绿珠哪里还心思管离开的李氏,取出袖中的手绢,轻柔地替柳吹容擦拭嘴角。
那不是没有想过如今这般局面,只是没有想到会是为了李昭华,以前是自己糊涂太久了,如今到时清醒了,打定了主意这件事以後与李氏井水不犯河水。
想到这儿,柳垂容让绿珠将元宝喊来。
她手撑着头,只觉得有些隐隐作痛,但是还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静悄悄地,莫要让旁人瞧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