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将身後的特丽莎让出来,对门内的守备卫兵介绍道:“这位是来自荆棘的贵宾,请务必保护好宾客。”
士兵一言不发,沉默的立正点头。
特丽莎的目光在他们的甲胄上停留,垂落的指尖互相拈了拈。
骑士还有自己的职责,与宫内的士兵交接完,他对特丽莎行了个礼离开。
四名骑士让到两边,做了个请的手势,邀特丽莎往内行去。
特丽莎拇指转着中指上的储物戒指,擡步进去。
沉重的大门合上,将王宫内外隔绝成两片天地。
围墙之内的王宫死寂,沉默士兵的盔甲上映着铁灰色的天空,不知是不是特丽莎的错觉,好像就连风的流动都变得迟滞。
她就像是踏入了一座巨大的沉默棺椁。
四名卫兵像是对此一无所觉,他们护在特丽莎四周,夹在她的四角往正中的城堡去。
甲胄在行进间撞出特有的脆响,高墙处的两排卫兵默默注视着他们前行。
这种严密的守护和被注视的感觉有一瞬间让特丽莎想起当日被押解的刺客,而此刻,她是那个待宰的羔羊。
特丽莎没有忽视这种感觉,她刻意放缓了脚步,与身旁的某个士兵攀谈,“听说伦纳特国王受伤了,他还好吗?”
四个士兵一言不发,仍旧规律整齐的前行。
特丽莎又问,“斯蒂芬妮夫人怎麽样?她有受惊吗?”
不知是哪个词触动了他们,特丽莎话音未落,长剑便从斜後刺出。
剑刃带出细风,特丽莎险而又险的偏身闪过。
其馀三个士兵则仍像石头一般呆立在原地,任由特丽莎从他们之间穿过,也任由身後的“同伴”向她发起进攻。
他们离城堡只有十几步的距离,两边驻守着手执长矛的士兵。遥遥也可看见立于高墙之下的守备,然而他们都像那三个士兵一样,对此视若无睹,如尸体般戳在原地未动。
长剑再次袭来,特丽莎抽出一柄银白色窄剑还击。
剑刃与剑刃撞出铮声,寒光在两人之间闪过。
这种窄剑与她常用的大剑不同,没了大剑本身的重量,便更偏重技巧。
她曾有意给大剑开刃,试图将两者的奥妙结合,创造出更适合自己使用的方式。
如今再用这窄剑,虽然不如她的大剑趁手,但到底不算太生疏。
特丽莎灵活的闪避,在对方每一个出招的间隙还击。
只是对方似乎仗着一身硬铠,不退不避,只一味进攻。
如今这个境况,特丽莎明白,王宫内的形势恐怕比她和克莱斯特预估得要艰难无数倍。
好在也是因为厚甲的缘故,对方动作明显比特丽莎迟滞太多,银白在半空中横过,特丽莎隔开对方的长剑,偏身直刺盔甲眼部那一长隙。
士兵仍旧没有闪躲,递剑往她胸口刺去。
特丽莎的剑刃毫无阻隔的刺入那缝隙,长剑刺穿对方眼球,直抵头颅深处。
与此同时,特丽莎心口的圆盘爆出小团的光晕,士兵的长剑在光晕中崩成几段。
特丽莎抽剑後撤,剑尖带出粘滞的血液。
士兵如山体轰然倒塌般倒地不起。
就在他倒地之後,在他身後原本呆立的某个士兵紧接着抽出长剑。
特丽莎蹙了蹙眉。
他们就像傀儡,一个倒了另一个接上。
特丽莎目光扫视过周围,擡剑迎敌。
太多了,哪怕是这样一次一个的车轮战,她也和他们消耗不起。
王宫里这个样子,这绝不是梅厄那样落魄的刺客可以做到的。
之前得到的讯息在脑海中汇整,特丽莎如法炮制刺伤第二个士兵後,在第三个士兵袭来之前,直往主堡内行去。
已然抽出长剑的士兵追到主堡门口,见特丽莎进去,迟然的将长剑收回,如木偶般呆立在原地,几息之後,馀下的两个卫兵无事人一般重新返回原本的岗位。
城堡之内寂静,目之所及空无一人。
空气中有淡淡血腥气,特丽莎起先还闻不到,可随着她向里奔跑的脚步,那股血腥气便越来越浓,浓得特丽莎仿佛都能看到尸山血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