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这妖兽该不会学精了今夜不来了吧?
若不是此事发生久远,那妖兽的气息都消散得差不多了,早混杂着其他的气息无法直接辨认出它的踪迹。
再加上他们历练时间有限,泉城又地域辽阔,根本没有多馀的时间去各地一一排查。
否则比起这种守株待兔式被动的方式,她早就提剑上那妖兽老巢去了直接将其捕获,只可惜现在没有其他的法子。
算了,只能再等等看,其他的後续再说。
夜色愈发深沉,昨夜衆人忙于准备,一直折腾到天明,一夜未睡,此刻困倦之意逐渐泛起。
顾九掐着手臂内侧的软肉,通过痛觉直接刺激让自己清醒过来。
一时间没控制得住力气,白皙的小臂上转瞬间便青了一块。
顾九垂眸,目光落在那块淤青上,须臾间,脑中突兀地出现沈朔平日皱眉的模样。
完蛋了,这要是被那人看见了得生气了。
顾九这下彻底清醒过来,赶忙飞快地调动灵力附着在淤青上,直至将其彻底消退恢复原本的白皙,她这才重新放松下来。
却又後知後觉地感叹道。
自己这麽害怕干吗?不就是一个淤青吗。从小到大里修炼过程中受的伤多了去,又不是什麽骇人的伤口,被沈朔看见了就看见了。
可脑中却又下意识地想起那人平日的模样。
在外斩妖除魔的修真界武力天花板,对任何事物都淡定从容的少宗主,唯一失态的就是与她有关的事情。
少吃一口饭,多咳嗽一声,玩疯了不小心磕碰了皮……
在她眼中,这些事情再小,再正常不过,可偏偏就是这样细微的事情,能让那人敛眉担忧,能让那人焦虑局促。
沈朔,他……远比她自己更珍视她。
顾九低头沉默未言,视线落在臂弯上那抹已经彻底消失的淤青上,久久未曾回神,只听得胸腔中怦然悦动之声。
脑中忽得忆起昨夜准备时,沈朔那时的反应。
昨夜抽签结束後,衆人整理准备着成亲时需要用的一切物品,因为彼此都没有相关经验,加之得来回奔波两地,准备过程中难免会有些局促。
沈朔身为此次下山历练的考核官,不能插手参与他们的计划。
他只是在旁侧静静坐着,听着他们商议着计划,看着他们准备着一切,低头并未说什麽。
成亲实在是件繁琐的事情,即便衆人已经最大化的删减了各种繁文缛节,但等到一起准备完需要的物件後,天边已经泛起了白,远处的街道上逐渐有了人声传来。
衆人来不及休息,喘一口气,又再次起身继续,开始给新郎新娘梳洗打扮。
她那时跨出房门,正欲上前屋去将符灵扮演新娘时的服饰等端过去时。
踏入门槛之时,却见一人长身而立,站于桌前。
烛火摇曳明媚,落在他身上,令眉间那抹红更为瞩目。
他并未做什麽,只是微微颔首,长睫在眼尾处落下一片阴影,视线长久地落在那套新婚服饰上,低头沉思。
她当时忙着将东西搬过去,抢着时间给符灵打扮,并没有太过专注他的行为。
此刻在夜风的吹拂下,脑子相对清醒了些後。
顾九这才後知後觉地反应过来,她当时只以为沈朔那样看,是因为平素所接触到的修真人士彼此之间结为道侣时,并不会有这些装束,他是第一次瞧所有看得久些也算正常。
可现在稍作思索却又觉得不对,当年她和沈朔前去历练的途中,也曾参加过数次旁人的婚礼,这样的装束并不足以为奇。
那时参加的婚事,都是旁人准备了数月甚至是数年筹划来的,用心程度跟他们这种根本没法比,无论是服饰,礼仪,流程等无一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