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里家主记错了吧,我确实是第一次出席这种场合,并没有在以前见过您呢~您的搭话技巧实在是太拙劣了~”鸣涧滴水不漏的否认着,顺带还讽刺了一句。
绫人把唇贴上高脚杯,眼神意味不明,“哦~是吗?那不知,德水小姐喜欢什么样的搭讪技巧呢?”
鸣涧维持住笑脸,斜睨了一眼绫人杯中的深红色液体,哼笑一声,“这就该~想搭讪我的人去想了~”
话音一落,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的眼睛,酒红色与浅紫色,刀光剑影层层叠叠。
虽然知道双方都在揣着答案问废话,但在这种权势博弈中,模糊,既是对自身退路的确保,也是给双方的顺转之机。
所以最后,两人笑着道别,转身又不约而同的冷下了眼。
最终这场宴会,德水家达成了自己的目的,把鸣涧推到台前。而鸣涧也在稻妻高层中露了个印象深刻的脸,成功打上了德水家的标签。
出门迎向鸣草的时候,看见她发见一朵鲜亮的紫色尾羽状花朵,鸣涧这次真的发自内心的浅笑了一下,走上了马车。
不远处,神里家的马车上,绫华掀开门帘,探头看向矗立在马车旁看着不知道何处的兄长,疑惑的喊了他一声。
这位稻妻的年轻高官轻声应了自己的妹妹,转身上了马车,跟德水家的马车背道而驰。
“兄长,你刚才好像很开心欸?”
“有吗?”
“有!嘴角的弧度都真心了几分!你看见什么了?”
绫人没有回答,而是笑着调侃,“绫华,你是说为兄以前对你笑得不真心?”
“没有没有!只是很久没看见兄长那么放松的笑了。”绫华被绫人带偏,开始回忆起了以前,兄妹俩笑闹着回了神里家。
至于看见了什么……那只有神里绫人才知道了。
德水家主宅,在某些人的默许下,静悄悄的发生着一场屠杀。
鸣涧站在高高的房檐上,嘴角含笑的看着底下像一只滚动的大肉球在院子里疯狂躲避的德水家主,由衷的感到身心愉悦。
把末路之徒的疯狂嚎叫辱骂当作对自己的嘉奖,鸣涧笑意盎然的对着底下叫嚣的德水家主友好的挥了挥手,换来了更为激烈的怒斥。
鸣涧没有回应,而是转瞬歪头忧郁了脸色,五指抚上脸颊,眼神斜睨着底下躲避着刀剑的德水家主,幽幽呢喃,“哎呀~父亲年事已高,居然摔了一跤撞上悬挂的刀剑,当场气绝身亡了啊~奴家好~伤心哦~”
女子幽怨哀伤的尾音飘散在空气里,伴随着一声刺耳清脆的拔刀声,一道身影从房檐跃下,欻的把在月光闪着银光的刀身捅入了被逼入角落的德水家主身体内。
“你、你不得好死……”死亡接近的德水家主最后只能看着面前笑眯眯的蛇蝎美人面说出这句话,瞳孔很快涣散,眼珠子上翻,面上随着滴滴答答的水滴声,惨白僵硬了下去。
鸣涧把剑身拔出,唰的一声,捅出的伤口瞬间血如泉涌,潺潺流下,铺满了鸣涧的脚下。
鸣涧定定看了好一会儿面前这个死人的面容,视线从狰狞的神状看向滚圆的周身,试图把这个人跟幼小时她无法反抗的那个英伟男子联系起来,但,无果。
“时间果然很奇妙啊……”鸣涧喃喃,把手中的刀随手甩给了参与围堵的一人,垂下手转身,留下一句,“处理好。”便回了德水鸣涧该去的地方。
德水家长女的房间,鸣涧坐在梳妆镜前,怔怔的举着手掌,看着发呆。
手掌整体很白皙,这段时间特意精养出来的圆润指甲在灯光下闪着健康的色泽。但这也遮掩不住指缝里沾染上的血渍,还有掌心遍布的陈年老茧。
远看很美好,近看……也能看出不符合这双手内里的外在。
“鸣涧小姐,怎么?在欣赏自己吗?”沙哑的男声突兀的在房间里响起,鸣涧抬眼,透过镜子看见了身后突然出现搭在她肩上的手,以及戴着面具的火之债务处理人。
“你的主人没有告诉你,不该随意进入一位淑女的房间吗?”鸣涧手背快速的拍下肩上的手,慢条斯理的跟这个面具人转头对视。
啊,看不见眼睛,说对视多少有点冒昧……鸣涧神色维持着一点温软的攻击性,天马行空的在脑海里想着一些没什么意义的事。
“哼!淑女?你这个手染血腥的刽子手?”债务处理人的声音闷闷的透过面具传出来。
鸣涧霎然一笑,手指指向自己,语气里带着掩不住的疑惑,“我?刽子手?贵客莫不是喝多了吧……怎么?我德水家尚还未上酒,您怎么就先醉了?”
说着,鸣涧凑近债务处理人,吐气如兰,眼神斜瞟了一眼房间的阴影处。一道人影突兀出现,似接到指示,在债务处理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拔刀立刻架上了这人的脖子。
“你……?!”债务处理人瞬间身体僵持,不敢乱动,怒斥,“你不要忘了是谁让你走到这一步的?!”
“鸣草~再近点~”鸣涧笑眯眯的吩咐持刀的鸣草,叹气远离,“就是一直记得啊……”
“你们莫不是以为,我会像那只蠢猪一样任你们摆布吧?在我的现状由你们一手缔造的情况下。”鸣涧憋不住的笑出了声,脸上带着畅快的笑意。
“你也不要忘了,要不是那药剂,你还没有资格跟我说话呢?!”债务处理人笃定提瓦特人都惧怕愚人众,不仅不服软,气焰还越发的嚣张。
鸣涧停下笑,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冷哼一声,挥挥手,对挟持的鸣草说,“看来贵客还没认清形势,鸣草,割一刀吧,但不要让人一下子死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