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很清楚薛珠掌心无痣,尽管如此,次日她还是起了个大早在院子里等到了要外出的薛珠。
她打起精神小碎步跑到了薛珠面前拦住了人:“我还以为卯时三刻出来也等不到你,哈,你每日出门也太早了。”
“小念是专门等我?”
姜念连连点头:“我看看你的手心。”
薛珠什么都没说、也没问,直接摊开了双手。
姜念仔细端详,一颗痣也没有。但裴九如说很像,那估计有八分像。
“咱们一起吃早膳,你给我讲讲你以前的事可好?”
“好。”薛珠也不知道姜念为何突然对她以前的事起了兴趣,但她在姜念面前可以做到毫无隐瞒。
薛珠吃得少,姜念胃口却是好。
见姜念不疾不徐地喝着粥,薛珠便仔细说起了自己以前的事:“我爹娘以采草药为生,我从小便跟着他们学辨草药,或许就是因为草药我才选了当大夫。不过,我爹娘在我十岁那年就远游了。”
“远游?”姜念似懂非懂,“时常听说有大夫出门远游,但没想到还有把十岁孩子独自留在家里的。”
薛珠轻笑:“也不算把我自己留在家里,我拜了师父,就跟着师父了。虽是养父母,但爹娘对我极好,若不是因着我,他们也不会在汴京停留十年之久。”
“养父母?”姜念拿着汤匙的手一顿,“你是几岁跟着他们的?那你的亲生父母呢?”
她没想到,薛珠竟是被养父母养大的?但薛珠掌心无痣,应当和裴家没有关系……吧?
薛珠解释:“听爹娘说,他们在山上捡到的我,那时我还在襁褓之中。我娘年轻时采草药从山崖滚落伤了身子,此生没有儿女缘,便留下了我。”
“原来如此……”在襁褓之中的婴儿,更不可能是裴家走失的三岁女娃了。
“方山是我的师兄,我和他从小便志趣相同。”
姜念轻笑:“两小无猜,志同道合。”
“是。”薛珠的眼神中溢出无限的怀念,她怀念方山,怀念和他在一起的每一日。
夜深人静时想起方山,她会涌出无限的伤怀。可眼下,当她真的对着他人讲起方山的时候,她的心中反而只有无尽的甜蜜。
等姜念吃完了早膳,薛珠也没急着去医馆,她仔仔细细讲着她和方山的过往。
半个时辰后,薛珠从记忆中回过神来,才现眼前人已经哭成了泪人。
“小念……别哭,不必为我伤心。我已经接受了方山已经离我而去的事实了,我也已经报仇了。”
姜念是为薛珠伤心,但也惋惜方山那般好一个人年纪轻轻就没了。
可即便报仇了又如何,方山再也活不过来了。
但姜念知道,这般话是万万不能当着薛珠的面说,否则刚步入新生活的人又要走不出来了。
缓了一会儿,姜念才止住了哭声,语气里满是愧疚:“是我不好,不该问你的。”
“多讲讲,我才不会忘啊。我还打算找人把这些事整理成书页呢!”往后余生,她将与这些记忆作伴。可她害怕记忆会老去,她怕自己有一日会记不起和他走过的点点滴滴。
“我有一位相熟的书会文人,我介绍给你,让他写!”姜念正说着话,见绿蜡在膳厅门口探了个脑袋,“绿蜡,何事?”
“夫人,秦公子来了。”
姜念起身往外走:“他怎的忽然来了?”
“小念,我先去医馆了。”薛珠说完,便急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