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荞麦卖完田螺回到家门口,看到孟四麦坐在屋门口等她。
孟四麦看见她就问:“大姐,你去哪了?”
孟荞麦敷衍:“赶集去了,你来干嘛?”
孟四麦眨眨眼:“哦,大姐,我是来给你捎信的,咱娘病了,得去医院看看,让咱们姐弟几个兑钱,一人o块。”
孟荞麦嘴角一抿:懂了。
这是想把那块钱给再捞回去呗。
哼,魔高一丈道高一丈。
孟荞麦朝孟四麦说:“这样吧,我没钱,我出力,我送娘去医院看病,你们都别管了。”
孟四麦为难地说:“可是娘说了让咱们都拿钱,没说让送她去医院呐。”
孟荞麦问:“去医院不得人陪着?你回去就是了,一会我就去孟家庄。”
说罢拿钥匙开了院门,牵着骡子进去了。
孟四麦瞪着她的后背,阴阳怪气地说:“你家门槛是真高,我来了都不让进门呀。”
孟荞麦头也不回:“是我家穷,把你沾上穷气了。”
孟四麦气得脸都紫了,“大姐,你现在真是六亲不认了。”
孟荞麦冷笑一下,拖着长腔说:“是认不起!”
她卸了骡车,让骡子吃着草料,又匆匆去摸了一袋子田螺,把田螺洗净泡水里洗着泥沙,又套上骡车赶去孟家庄了。
白春花到底是她母亲,她以后可以拒绝被压榨,但到底不能断绝关系。
“哟,这是送钱来了!”半躺在葡萄架下的白春花懒洋洋地问。
孟荞麦说:“来送你去医院。”
白春花眼睛一眯:“不用你,用不动,你拿钱就是了,我叫我侄儿送我去医院。”
孟荞麦说:“那不行,你又不是没儿没女的绝户头,哪能指望你侄儿,走吧,上车去医院。”
说着就去椅子上拉她。
白春花别看动不动心口疼,我这病我那病的,她最怕去医院。
“我说了不用你送就不用,你现在翅膀硬了,我用不起你。”白春花挣扎着叫。
“不去可不行,你闺女可舍不得不管你。”孟荞麦干脆抱起她往车上走。
“你个王八妮子你放我下来,我不去就是不去。”
“你说不去就不去了,有病就得治。”
“哎呀我没病我没病……”
孟荞麦呵呵一笑,“没病咋还装病要钱呢,这么大年纪了,可别咒自己。”
白春花红了脸,又给自己找台阶下:“病是病了,但不至于去住院,拿点药吃就行了。”
孟荞麦顺口说:“那你把钱给我,我去医院给你拿药。”
白春花无计可施了,黑着脸闷吼:“我说了,用不动你,你滚蛋吧!”
孟荞麦得意地一笑,赶着骡车走了。
白春花一身冷汗地跌坐回椅子里。
都说知女莫若母,她是一点不知道大闺女这是咋了呀?一点不像之前那个傻乎乎的大闺女了。
还是乡里那家小饭馆,李路和小如约而至,李路落座就问:“打听清楚了吗?”
小回答:“打听清楚了,她男人我早说过,不是东西,对她可坏了。不过据说是最近欠赌债被打伤了,好些天都没出门。她生了一男一女俩孩子,据说俩孩子都听爹和奶奶的,她在那个家里就是个牛马。
这些天,她呢也不知道干啥,每天都赶着骡车往返县城。对了,她男人也姓李,跟你还是本家呐。”
李路皱起眉头,恨不能一拳打死那个玷污自己白月光的人渣。
又想起那天早上的偶遇,心下嘀咕:她每天去县里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