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纨忙摆手,“我喜欢银钱,更喜欢爹爹。”
“所以,我的银钱是可以给爹爹花的。”
说到银钱,李纨还想起一件事。
拿出一万两银票,递给李父。
“爹爹,这些银钱我暂时用不到,劳烦您替我打理一下?”
他数了数接下来要给她办理的事情。
嗯,还真不少。
别人家都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
自家这个倒好,泼不出去。
人是嫁出去了,却还是得一直跟在她屁股后面,时时给她操心,事事给她处理。
这个女儿,真的不是来讨债的吗?
心里在念叨,手却很诚实地接下了银票。
“这些钱是用来买庄子,还是买铺子,到时候让钱杉知会你。”
“东北庄子的事,你别掺和,我自己跟贾政过招儿。”
李纨:“。。。。。。”
交锋两回,俩人这是结仇啦?
还时不时地找个机会就针锋相对一下?
却也没说什么,乖乖应了下来。
等到父女两个商量地差不多后,贾珠才带着李绍过来。
贾珠:“岳父,绍弟天资聪颖,一点就通。虽还年幼些,但文章做得已经很是不错啦。”
李父:“他那是人笨,没有办法,只能下苦功夫,火候还差得远呢。”
“你不必夸他,没得让他骄傲自满的。”
李绍确实有些机灵在身上的,听到这些话,不羞不恼,整个人淡定地很。
因为他听着父亲话里的意思,不像在说自己,反倒像是在说这位姐夫。
贾珠不知道有没有听出来,只是浅笑着劝解李父:
“绍弟还这么小的年纪,文章做得这样好,已经实属不易了,以后定能有更大的长进。”
李父笑着点头,“嗯,希望你这话能应验才好。”
“时候不早了,你们也早些回府,免得府里长辈担心。”
说完,按照女儿的行程,对着她嘱咐:
“对了,纨儿,回去时,去你陪嫁的院子瞧瞧,把院里也重新收拾收拾。”
李纨笑着点头,“好,我去瞧瞧。”
李父送走李纨之后没有过去正院,而是选择留在书房过夜。
他睡书房的时候,比去正院要多几倍,刘氏只当他有公务要处理,也没有异议。
叫了一桌酒菜,又把伺候的人都遣退。
一个人自饮自酌起来,只在桌子对面放了个酒杯,还斟满了酒。
他一边喝一边愁,自家女儿难道是在贾府吃了秤砣吗?
怎么就铁了心的要守寡?
自己就在礼部,最清楚有些地方官员为了政绩,为了旌表节孝,鼓励着丧偶的女子守节。
但名字一旦报到了朝廷,未来的人生就已成定局,再难转圜。
他实在不想女儿走到这一步。
但要是狠劝女儿改嫁的话。
也是真的很难保证:既嫁着个可心的丈夫,再遇到个慈爱的婆母,不受一点儿苦楚。
知人知面不知心,自己再怎么仔细查探,也难保没有刻意隐瞒实情的。
要是真的嫁个“豺狼虎豹”,倒还不如守节清净。
而且人心易变,很难找到始终如一的人。
李父在那儿左掂量,右比较。
试图给女儿选一个更好些的出路。
也是机缘巧合,他喝着喝着,想起了之前看过的,广东那里的风俗。
未婚的女子,直接嫁给已经死了的男子,嫁过去后守节,被人叫做“慕清”。
有个许氏的女子和父母说要慕清,父母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