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情脚步一停,正要下来,却见剑光一闪,游时宴踩着砖瓦,一剑向他袭来。
“你也太不讲侠义了。”问情往後一翻,躲过游时宴临近喉头的一剑,从腰间找出长笛,勉强接下这一剑。
游时宴哼道:“侠义个屁,我今天不把你偷干净,我就跟你一个姓。”
问情摇头道:“我这是帮你,你怎麽还不知道?”
“那祖宗我也来帮帮你!”游时宴抽空对他竖了个中指,断剑横空一闪,绵延的剑意如山海荡来,剑影飞速袭来。
问情用长笛挡住,惊讶道:“怎麽用起断剑了?”
游时宴绕着偷来的酒壶,嚣张道:“你还是别问了。”
问情正色道:“我真在帮你,你停下。我都得多少年第一了,今年真不是故意和你争。”
还炫耀呢?游时宴翻了个白眼,一脚踹向他门面,问情躲过这一下,长笛滚落,游时宴马上俯身,准备捡起长笛。
“何人敢在云州放肆?”赶来的官员风尘仆仆,一脸怒色道,“来人,把他们俩都给我拿下。”
二人对视一眼,俱是没敢动弹。游时宴突然笑了笑,狡黠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就是侠客问情。”
周围人跟着指指点点道:“这个侠客问情,真是不要脸啊,都这样了还敢出声。”
问情面色尴尬,游时宴从兜中掏出符纸,随手打了个响指点燃,脚下往旁边一滑,推了一把问情道:“抓人啦抓人啦!”
他趁机往旁边转身,问情不想放他走,手中长笛一转,将游时宴的斗笠打翻。
顷刻间,朦胧的纱罩随风飞起,艳阳光芒撒到那双含情眼内,一抹红色的发带,落在精致而艳丽的面容旁。
游时宴抢过斗笠,问情笑道:“小兄弟,还想走?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被沈家挂上了寻人榜?这可不是通缉榜啊,只要把你活捉了,人人有份。”
游时宴低头一掠,果然见衆人视线已经从问情身上,转移到自己身上,炙热到就像看行走的银子。
“靠。”游时宴低骂道,手腕一转,正要用符纸跑开,问情却抓住他,飞快地跑起来。
问情轻功极好,脚尖点在砖瓦上,不过片刻已行出数里。游时宴跟着他跑,在风中问道:“你该不会要拿我换赏吧?”
问情哂笑道:“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护你去浮生宴,里面没人敢动手。”
“呵呵,君子,你真有这麽好心?”游时宴半信半疑地看向他,手一伸,将他腰间令牌偷走,“原来榜一的令牌都是镶金的,不错。”
瓦下捕快还在追捕,旁边游时宴偷得正欢,问情再心大,此时也忍不住叹气。
“唉,”他骤然停住脚步,“你把我酒壶令牌还来!”
游时宴将剑抽出,剑刃泠泠作响,却拉长音道:“送我去了浮生宴,连令牌带酒壶,再搭上我手上所有银子,一并给你,不好吗?”
问情无语地看他一眼,双手合十,沉声道:“有风来此,见之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心观。”
他声音浑厚郑重,整个天空荡起一股佛音,赶来的捕快随之站定,整个时空像是凝结在一个瞬间。
他将十指举起,身後涌现数十支手臂,微光浮动,游时宴只觉心中一片清明,整个身子也不想动弹了,听见问情道:“破而後立,心净而风不止,佛曰,是本听心言。”
他数十支手臂一闪,游时宴身後的酒壶和令牌全被抢回去,豪迈道:“哈哈哈哈,继续偷啊!”
游时宴眼睛一睁,难以置信道:“不是吧,又是上天庭,你是风神?风神来偷东西?你们怎麽回事?”
“非也非也,”问情将手臂收回,长笛变为佛珠,绕在粗粝的手掌间,“上天庭命我来此,是为了寻什麽酒神转世,不过我一向不听上天庭的话。我来找你,是因为你身上有财神的气息,看来命数内能与神君沟通,我想麻烦你个事。”
你不知道我就是酒神啊?游时宴悄悄撇撇嘴,讨好道:“对,我就是财神座下童子转世,财神给我留了很多符纸。我可以帮你忙,但你也要帮我一个事,帮我下鬼域。找沈公子,怎麽样?”
问情爽快道:“自然,浮生宴後,只要你能帮我处理好这件事,我就可以帮你。”
游时宴长舒一口气,“什麽事?”
问情道:“帮我杀一个人,灭掉他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