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君吻了一下他的耳廓,幽幽道:“我喜欢你。”
游时宴懵了一下,看两人驾着鸟飞走,“喂,你们两个狼狈为奸的畜牲兄弟,是要驾鹤西去吗?把鸟给我还回来!”
隔着云雾,衆人已经跑干净了。唯独昭明太子一个人负手站在殿前,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麽。
游时宴也是没有办法了,他走出云雾内,站到殿前,软声道:“太子殿下。”
昭明太子仍然不动,背着他道了一声,“谁?”
游时宴讷讷道:“您猜呢?”
昭明太子转过身,琥珀色的眼睛映着对方的面容,神色意兴阑珊。
游时宴刚才和他离得远,如今靠得这麽近,心脏突兀地跳了两下,退半步道:“擅闯上天庭,您要罚我吗?”
昭明太子望见他下意识退半步的动作,嘲讽般地勾了勾唇。他笑得几分寡淡,连神情也克制而内敛,是人界君王独有的姿态,“那麽,我应该罚你听完我说话,还是惩治你欺侮上天庭神君的罪过?”
游时宴见他不像真的要处罚的样子,眨了眨眼睛,笑道:“那便都罚一遍罢。”
他说完,便见一只鸟儿,落到了自己面前。昭明太子并未擡头看他,重新背过身去,低声道:“你走吧。”
游时宴爬上鸟,昭明太子又道:“等等,我开会的时候,真的很无聊吗?”
“我不知道,太子殿下,”游时宴诚恳道,“我一直在玩镜花镜。”
“……好。”
鸟儿穿过一层层的山海与云雾,思维逐渐昏沉。游时宴迷迷糊糊醒来,看见秦伏凌正剥着荔枝壳。
游时宴睁开眼靠在塌上,哼哼道:“就这麽清闲,你不是鬼君吗?你知道吗?我刚去上天庭开完会。”
秦伏凌将荔枝递给他,“吾只知道你突然晕倒了,然後吾想了个办法糊弄太医。”
“什麽?”游时宴一边吃一边躺着,随手拿了本小说翻。
秦伏凌露出一个沉重的表情,“吾说你怀了。”
你们都有病啊。游时宴呛了一下,把荔枝吐出来,秦伏凌舔着虎牙道:“还挺配合。”
游时宴神色复杂道:“你一定又用你那个破红眼骗人了!”
“你怎麽凭空污蔑吾的清白?”秦伏凌翘了个二郎腿,“都这麽晚了,往旁边靠靠,吾在这里睡一觉。”
“年纪大就是不顶用,”游时宴得意地翻了一页书,恨不得活蹦乱跳,“你自己睡吧,我还挺精神的。”
秦伏凌可能是真的年纪大了,往床上一靠,就合衣睡着了,姿态倒还有几分雅观。游时宴放下书,叫道:“陛下?鬼君大人?”
秦伏凌没回答,游时宴麻利地站起来,开始从他身上偷东西。
传国玉玺?不要不要,都生锈了,扔了吧,谁爱篡位谁篡位。发带?我有我师父送的,不需要这个。笔?款式有点奇怪,顺手拿了吧。面具?金子做的吗?
游时宴咬了一下,呸呸两声,嘟囔道:“什麽粗制劣造的东西,这也太软了,不拿了。”
他轻手轻脚地给秦伏凌翻了个身,秦伏凌半梦半醒地抓住他的手,“爱妃。”
游时宴悄悄将手抽出,给他盖上被子,哄道:“唉,陛下,妾身在呢,快睡吧。”
他在秦伏凌旁边坐下,拿着笔琢磨了起来。
这究竟是个什麽笔?
游时宴绕在指尖把玩,发现这笔连写字都写不出来,不解道:鬼君这种流氓,随身带笔做什麽?画春宫图吗?
他想不明白,打了个哈欠,头靠在秦伏凌旁边,慢慢睡着了。
夜色渐沉,月牙儿一步步攀升到树梢中央,显出了嫩黄的颜色。游时宴靠在地上,睡得不太舒坦,却听一声嘹亮的哨响。
一只熟悉的雄鹰掠过天际,划破寂寥长夜,如利刃般直直冲开窗户。口哨声还没有停,雄鹰将脚下系着的飞镖扔出,刺到墙上。
它完成这项任务,浑身的羽毛蜷缩到一起,逐渐化为灵气消散。
游时宴从地上站起,将信纸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