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6。我们和好吧
聒噪了一整个盛夏的蝉还在发挥馀威,楼上不知道谁们聚在一个屋内玩闹,声音从未被关紧的玻璃窗缝隙中溢出来。
有点吵。
段其野却听不到除了他胸腔内怦怦的心跳声以外的任何声音。
“许初……”他又叫许初的名字,在被教育之前抢先说:“我的心跳得好快啊,我快呼吸不上来了,我是不是要……”
分明是人高马大的成年人,说得话却笨拙无逻辑,像三岁小孩的呓语。
“我是不是要死掉了?”
他生怕许初不相信,得寸进尺拉着许初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处:“你能感受到吗?它真的跳得好快啊?我是不是病了?”
隔着一层衣服,依然能感受到热烘烘的体温,许初的手在触碰上去时仿佛被烫到,他挣扎着将手抽回来,严肃着神色说:“不要胡说。”
段其野追问:“那我这是怎麽了?”
许初开始认真想,想了想才告诉他:“心脏是被神经系统控制的,调控心脏的神经是交感神经和迷走神经。运动时或运动後,交感神经对心脏的调控比较强,心跳会加快,收缩力也会加强。这是你运动後出现的正常现象,不要紧张,不要害怕。”
他的话好像有魔力,段其野真的不紧张不害怕了,他又乖又温顺,垂着眸噢了一声。
“回去吧,早点休息。”
“好。”
段其野的房间在公寓六楼,许初的房间在五楼,他们还得相伴着继续爬楼梯。
难得清静了一会儿後,段其野好像缓过了劲,突然对许初说:“我问你个问题?”
楼道内的灯并不亮,昏芒打在他们身上,许初擡头看向段其野,却怎麽也看不清,眼前只有一张深邃的五官轮廓。
看不清楚,许初却知道,段其野长得很好看。
他迟迟不回答,段其野便停下脚步,又叫了他一声,这回没有讨打,而是恭恭敬敬喊他:“许指导,我问你个问题。”
许初如梦初醒,懵懵的,低着声音说:“你问吧。”
段其野却没问,反而笑他:“你好像小孩啊。”
“不问我就回去了。”许初听出这是调侃,装腔作势凶起来,“无聊。”扭过头竟是要走。
“哎哎哎——”段其野眼疾手快拉住他的手,在被训斥之前又放开,一套动作驾轻就熟。
“别急着走,我问我问。”
许初面无表情地站着,一副‘你最好问出什麽有价值的问题,不然……’的表情。
段其野想不到不然後面该跟着什麽,因为许初每次的威胁都不痛不痒,他想到这里又低着头笑了声,暗自嘀咕:“纸老虎。”
“你说什麽?”
“好吧丶坏吧丶随便吧是三个好朋友。有一天,随便吧打电话给坏吧,约坏吧一起出去玩,坏吧问还有谁啊?随便吧说我们和……许指导,你说我们和谁啊?”
如果他们是在聊微信,段其野把这段话打成文字发出去,许初一定会察觉到不对劲,但他们正在面对面说话,许初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这几个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