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无尊长,无组织无纪律,没有体育精神和道德,写一份3000字的检讨,外加全队公示批评!”
“凭什麽!”
“你没资格在这里跟我讨价还价,进了国家队就得遵守规章制度。这次是写检讨,公示批评,你要是再不改,下次就是禁赛!”
段其野气得无话可说。
咚咚咚——敲门声在此时响起。
张永平平复情绪,重新坐回椅子上才说:“请进。”
猪肝色的红棕色木门被推开,还是穿着一身米色速干服的许初进来走到和段其野并排的位置停下。
段其野的馀光看到他,鼻头不由得发酸,像是被密密麻麻的小针扎过。
他在许初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情绪,愤怒也好,後悔也罢,通通都没有。
甚至在进到办公室之後,并没有看过自己。
从头到尾为了这件事大动干戈,纠结烦闷的人只有他一个。
段其野觉得好荒谬,他折腾这麽一出是为了什麽?
明明早上还觉得遇到了特别不一样的教练,怎麽到了晚上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其实全天下的教练都一个样。
他只需要练好自己的球,拿下很多个冠军就行了。
这些教练最後都会知道他们到底忽视了什麽!
“我知道了,检查写好会送过来,公示批评我也接受,没什麽事就先走了。”
说完不等张永平同意,段其野转身就朝着门口走,手握在门把手上时,他头也不回地朝着身後说:“你们放心吧,明天早上我会准时出现在训练场。”
他开门走出去,并没有看到身後的许初身形僵了一下,那双眼中并不是毫无情绪。
段其野沿着走廊去楼梯口,拐过弯冷不丁被谭青阳吓了一跳。
“你在这儿干什麽?”
谭青阳朝他身後探头,左看右看。
段其野说:“别看了,只有我。”
谭青阳靠在楼梯栏杆上,他站立的台阶比段其野低,说话时还得擡起头,“段其野,你今天去那儿了?许指导在球馆等了你一天,你都不回来。”
“你说什麽?”段其野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他特地揉了揉耳根,“你再说一遍?”
“你今天去那儿了?”
“不是,後面那句。”
“噢,许指导在球馆等了你一天。”谭青阳还又附带了一句,“他连晚饭都没去吃,我不知道是不是在等你,反正没去。”
段其野不想再听下去,阴沉着脸扭头又往回走。
“哎——你又干嘛去?真搞不懂你们到底在想什麽?”谭青阳的声音在身後越来越远。
等了一天?那为什麽不找他?
那张嘴果然是很金贵吗?
可既然等他,不就说明许初并不是他想象得冷漠无情,许初心里还是在意他的。
算了,许初就是这样的人,让他说句好听的话比登天还难。
既然他有心,段其野来做主动道歉的那个也不是不行。
张永平脾气那麽暴躁,一开口就是3000字的检查,去哪里憋3000字啊?他写写就算了,别连累许初也得写。
他要回去,把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快走到门口了,皱巴巴了一天的心情也变得通畅起来。
办公室门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即便紧紧闭着,许初不带感情的声音还是透过门口,一字不差,清清楚楚地传递到了段其野的耳中。
许初说:“他和谭青阳对打,打不过谭青阳。”
张永平的声音稍微模糊了些:“你是他的教练。”
许初的最後一句话让段其野浑身发冷,他说:“我一开始就告诉过您,我不想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