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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碑被刻意掩盖着,看起来就像是为了隐藏什麽。
谢若叶将上面的灰尘抹去,仔细看向那上面的文字,这些她倒是看得懂。
“梁氏,字浓雨,益平县人士……于春末前来丰裕镇,建立此道观,意为镇守一方平安。然某日夜间发现一形状恐怖之怪物,人面兽身,头颅巨大无比,獠牙犹如尖刀可以刺穿一切坚硬之物。每到夜里,怪物都会出现在镇子里寻找猎物,梁前辈在一个雨夜一人一剑前往怪物出现的地方将之斩杀,随後将它的头颅掩埋在道观之下,以阵法封之……”
蓬莱听明白了,“所以这个怪物就是饕餮?它的脑袋现在在这个道观下面?”
女修总觉得好像还有哪里不对劲,她细细看了好几遍石碑上刻着的字,随後终于找到问题,这些看着像是被抹去後重新雕刻的。而且虽然石碑边缘被打磨平整,但依旧能看出来这并不完全,也就是说应该还有别的才对。
“还有一些信息被抹除掉了,”谢若叶沉眉,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构造石碑的人是谁,或许她才是关键。”
“嗯……放……开……”
从东灵支离破碎的声音打断女修的沉思,她看着小姑娘脸上的汗水越来越多,显然支撑得很辛苦。
蓬莱看着小姑娘撑得辛苦,担忧说道:“若叶,是不是得想想办法。”
谢若叶沉眉,她也有些没把握,只是若是贸然插手,她又不确定小姑娘到底在经历什麽。难道梁前辈的考验还没有结束吗,虽然知道想要得到传承不是那麽简单的事,但这一环接一环的,若是孤身一人岂不是很容易被别人偷袭。谢若叶以前或许不会想这些,或许是因为她觉得自己不会获得传承。
应该是关修衍那样的天之骄子才能有资格才是。
但现在的她不会再有如此愚蠢天真的想法,谢若叶有时候回想到过去的自己也会有些恼羞成怒,大概是因为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做过那麽多荒诞可笑的事。
“梁前辈,我们一定会除掉饕餮。”谢若叶对着女相郑重说道。
蓬莱问道:“若叶你有办法了?”
“没有,线索还太少。”
只是她必须要表示她的诚意才行,毕竟她们受到梁浓雨的道观庇佑,从东灵也得到传承,她们获得足够多的好处自然也需要回馈对方所希望得到的回答才是。再者就算她们没有得到传承,谢若叶也要解决这个秘境,她必须要得到踏入其他域的资格,这样的话说不定能找到救清雪的方法。
也不知道是这话真的有用,还是小姑娘自己硬生生挨了下来,她吐出一大口鲜血,随後整个人就跟浑身一震一样慢慢清醒过来。
“娘……”从东灵眼泪默默流了下来。
谢若叶没有开口,而是耐心地等小姑娘消化完发生的一切。不论这是一个多麽痛苦的过程,从东灵要学会自己成长起来,她能给的帮助只是一时的。
小姑娘没一会就自己擦干净眼泪,哑着声音开口:“我梦到我娘……她告诉我家族发生动乱,爹在外有私生子想要拿到族长之位,她们被威胁,所以没有办法让我放弃。我觉得很不理解,明明我才是娘亲生的,可她说她没有决策的能力,做主的只能是从家的家主。我很害怕,因为那个私生子看着就好像一旦成功上位就要杀了我……然後……”
她没说下去,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个梦境所影响到心境还是什麽,一双干净纯粹的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怨恨。
谢若叶心头叹了口气,这样看来传承外还有心魔要度过,从东灵怕是潜意识意识到这种危机存在,哪怕她以前从未想过。但梦的提醒无疑是好的,起码小姑娘会生出想要竞争的心,只是这条路怕不是那麽一帆风顺。
“梁前辈认可你,也就说明东灵必然有值得被看重的地方。”谢若叶并没有说一些安慰的话。
从东灵现在需要的是别人对她的认可,而不是可怜巴巴的安慰,放弃很简单,谁都可以做到,但想要争取却不是那麽轻易能达成。
“前辈……知道我娘梦中跟我说了什麽吗?”
那双翡翠般漂亮的眼睛满是黯淡的光芒,小姑娘受到的打击显然有些过于沉重。
谢若叶轻轻笑了下,随意说道:“你认为你的亲人不相信你,所以为此难过吗,但这种事实际上太过正常,人总是有偏向和局限性的。就像曾经的我也想不到我会被亲密的道侣背叛,之所以我一直修为上不去不是我天赋差不努力,而是我的灵力一直被当做他提升的工具。
他在我面前僞装的太好,或者该说是我不愿意相信为什麽我全心信赖的人会如此对我。”
这是遇人不淑吗,这样一片真心献给心爱的人,结果对方弃如敝履,还要狠狠嘲笑一番。
关修衍确实拥有很多,从出生到长大所获得的宠爱让他对谢若叶的真心根本不屑一顾,如果仅仅只是这样,她或许也不会太过怨恨对方,恨不得生剥他的血肉吞吃入腹。偏偏他周旋丶欺骗一个又一个爱他的女子,夺走她们的气运和机遇,献祭她们来获得自己实力上的提升,从来都是这般的人又怎麽可能回心转意。
又怎麽可以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