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天宁转头向玻璃门望过去,眼睛睁大愣在原地。
Manda同他有一样反应。
黎耀文却不自知自己早成为最不受欢迎的不速之客,款款迈入露台,脸上带着虚僞的笑,话是对Manda讲:“刚还在想你怎麽落车之後就见不到人影,原来是在这里同阿宁幽会。”
疑惑丶不解丶恍然之後,梁天宁後知後觉。
什麽人身份要Manda不敢同他讲,什麽人可以力压他一头,拍得更名贵佩卡罗粉钻。当答案变成具象化的个人,一切都尽在不言中了。
黎耀文向来不介意丢面子,在外总有人给足他面子。此时就当着衆目睽睽靠过来,在梁天宁眼前抚上Manda的脸:“前情难忘,同老情人倾个旧,都是自然,我不会怪罪你心急喇,你们继续。”
梁天宁掌心的首饰盒都被他流的血浸湿,他却似察觉不到。
那样亲密的动作实在刺眼,他好想冲上去将黎耀文的手臂挥开,可早就失去这样做的身份。
再在此时追溯旧情都不会有什麽结果,何况这件事本身早就没了意义。
只是男人之间天生的胜负欲不容许他在此时黯然收声,面前一男一女,无比清晰提示他被背叛的事实,不可能在这样的时刻铩羽而归。
他不甘心。
怒气填满胸口,在喉咙压出浓烈锈味。他望住黎耀文,眼里红得吓人,露出近乎要杀人的凶光:“黎少,好手段。看我不顺眼,就在我们还拍拖时做第三者,搞我女人。”
玻璃门外,向南珺一脸担忧神色,Charles不比他明显,却一样都眉头紧锁。
更不必说Manda此时整张脸已几无血色,一片惨白。
唯有黎耀文一个春光满面,甚至还有心情为自己点上支雪茄:“成年人讲究你情我愿,难道最紧要不是happy?阿宁,你脾气一直都好,这麽难听的话讲开,大家面上都挂不住的。如果你愿意,我不介意我们一起,都算团团圆圆喇。”
就算已经好了解黎耀文的本性,亲眼睇见他当女人面讲这样的话,梁天宁仍是一阵火起。
他从不知尊重怎麽写丶怎麽做。但最讽刺的是,除了一点做人的良心,黎耀文偏偏什麽都有。
就算Manda已同自己无任何关系,就算换任何一个其他女仔在这,都不妨碍梁天宁想要黎耀文得到教训。
赛车手的身体反应一向都快,甚至念头都未从大脑中完全闪毕,梁天宁的拳头就已经对准黎耀文的鼻梁冲去。
他似乎听到向南珺一声十分急切的“阿宁”,而後指骨未能如愿同黎耀文的侧脸接触,反而被裹入另一人的温暖掌心。
只有领航员的反应速度可能快过他的车手。
无人比他更熟悉Charles的掌心温度,梁天宁几乎在那一瞬间回神。
而後Charles松开手,改握他的手腕,不由分说将他拉离黎耀文同Manda的近身距离:“我带他走先。黎少,你的私事自己处理。”
Charles走得好快,梁天宁近乎三步并作两步,才可以勉强跟得上。都无心注意Charles带他去了哪里,终于停下的时候,人已经被甩至卫生间的一处隔间里。
人撞上隔板,不痛,有Charles的手摊开垫在他背後。
手中捏了一路的红布绒首饰盒被抽走,随手被丢进他的衣兜。
梁天宁的指甲已经在无意中被戳得一片狼藉。指缝裂开一道伤口,非常细微的血丝从刚刚流到现在,湿的盖在已经半干的旧痕迹上。
手腕被人擡起来,他眼睁睁望住Charles将他受伤的手指含入口中,用舌尖一寸寸舔过,替他清理干净血迹,然後才拿出来,抽一张纸巾,捂住他的伤口:“没有绷带,将就下先。”
梁天宁望住手指上若隐若现的两道齿痕发愣。他笃信Charles是故意,要咬下去,又不够干脆,所以换牙齿磨出这样的痕迹。
算不上粗暴,但和他从前相比还是差了太多。梁天宁心情本就不好,没打算咽下这口气,都顾不上眼前是谁,只想不管不顾发泄一通。
是谁都当要自认倒霉,非要在此时撞上他填满子弹的枪口。
“你拦住我做什麽,那就是个人渣,我早看他不——”擡眼望住Charles,却发现对方眼底不知何时也变红,俯视他。似也忍得辛苦,才不至于同他动气。
没说完的话无意识断了,梁天宁没想着再捡起来,换一句试探语气:“你。。。生气了?为什麽?”
【作者有话说】
Charles:气你不开窍啊,死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