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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阿宁我够不够格做你翅膀（第1页）

第10章“阿宁，我够不够格做你翅膀？”

浅尝辄止的一个吻，落在梁天宁唇上，如蜻蜓点水。而後分开，又好自然揉乱他的头发。

Charles看起来心情好好，即便是个轻吻，但一举一动都太过落落大方，所以梁天宁怔过两秒，却无从同他算账。

是心理上的认同导致的必然结果，亦或只是肾上素飙升的本能反应，其实都没必要再深究。

既然心照不宣，不如就当从未发生过。

至少他未觉得糟糕。

重新给车库落锁，两人又并排行向车队留低的那辆代步车。

梁天宁有意找话讲，以此掩盖刚刚那个意味和动机都不明的亲吻：“未想到你车竟开得这麽好。我以为领航员都是不得已，退而求其次。我之前那位领航就是。。。”

Charles挑眉，问：“他其实想做车手？”

梁天宁点头：“是呀，当时我们车队好小，除了我们两个，揾不到第三个可以开赛车的人。可总要有人做领航，所以大家都提议我同他之间来一场没有领航员的比赛。”

“所以他输了？”

梁天宁回答的语气还有些骄傲，难得同外面流传的形象不符，像只昂首的花孔雀，自我标榜：“这还不是好明显的事？”

Charles得出结论：“怪不得他不愿再继续比赛。原来当初作为领航员上场比赛，就已是勉强。”

“所以你主动做领航，就已经好令人意外，”梁天宁毫不吝啬地夸他，“没想到你车还可以开这样好，更了不起。”

“明明做领航员都是好伟大的事情一件，好不好？”

梁天宁望住他。

“领航员同赛车手，一体两面，没分别喇。你不觉得领航是车手的翅膀？有人站你身前，背对住你，却托付所有信任给你，就好像——”讲到这里，Charles的音沉下去，似只讲给他一人听的悄悄话，“‘你尽管向前飞吧，有我在身後’。”

距离车库越远，光线就越暗了。

Charles讲完，突然侧头，望住梁天宁。梁天宁一直偏头听他讲话，来不及转回去，被他视线黏住，不得已同他对视。

他看见Charles眼底依旧亮亮的，似他年少时第一次见到乞力马扎罗的雪，被留在取景框里的那个笑。

Charles用同他见到雪时八分相似的神情望住他，继续讲：“拥有那份信任的时候，就好像拥有全世界——在希腊那次，我可以感受到你毫无保留跟从我的路书和指令——你懂吗，就是那种感觉。同你一起站到领奖台上那刻，我觉得我人生都变完整。”

梁天宁一瞬萌生出错觉，他用了几秒思考，为什麽他会觉得梁天宁看他的眼神同他年少时第一次亲眼睇见雪的眼神好相似。

他生长在港市，历史最低气温都高过零度。他从未见过真正的雪，所以许多年前的第一眼，他望住那道寂静雪线，心里汹涌的感情其实是——

珍惜。

喜欢，却未能拥有过，返抵港市後亦无法再见的珍惜。

可Charles怎麽会有这样的神情。

没可能。

梁天宁决心开赛前可能需要为自己揾一位心理医生，胡思乱想亦是种病，或许是Manda那通电话带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大，就算心中郁结，也始终无法返回港市求一个答案。

也或许其实就是两片安神药可以搞定的问题。

似未察觉到他沉默，Charles在这个关头继续又讲：“你知喇，我同公主只是名义上的母子。我是父亲带去，过继给她，无有真正的血缘关系。所以王室很大，其实没有我可以依赖的地方，更无人会依赖我。我好感谢你给我的信任，和你坐在同一架车里，就好似二十多年的人生重新活过来。”

梁天宁心中一口气突地就散出去，Charles一番话成为他一直未能吞入腹的那颗安神药。

原来只是一个家庭不完整的失意少年真情流露。Charles的感情其实好纯粹，是他乱想，玷污了份真挚的剖白。

他的脚步顿在Charles前面。

“就像现在这样，站在你身後，”Charles拥上来，双臂在他胸前交叉，将他搂紧，“阿宁，你觉得我够不够格做你的翅膀？”

梁天宁条件反射耸起肩，手按上Charles环过胸前的手臂。却未及用力，突地就心软。

长这样大，他同他身边的人无不活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看似自由，实无自由。他是，Manda是，从小生活在大陆的向南珺看似好过他，其实亦是。

若他能像黎家那样只手通天，他亦可以同黎耀文一样不管不顾横行。不是没有人评头论足，是无人敢这样做。

可惜他姓的是梁，在港市被提起，总要排在姓黎的之後。

严格讲起来，Charles是他的上位者。他却莫名在此时産生共情。

更何况Charles头上还有顶本不属于他的皇冠。有人为他戴上，就可以随时再替他摘下。他受到太多人关注，事情做好是王室培养有方，做不好便是德不配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