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川心里蹦出来那个念头之後,第一反应是想给自己两巴掌。
为什麽想要他心疼自己?周行川比谁都清楚。
他小的时候老想要爸爸妈妈多看看自己,装模作样的,或者故意跌到地上蹭出了皮,姐姐老是说他爱哭,却还是唯一扶起他的那个人,给他上药,给他包扎。
後来他知道了,撒娇和爱哭的小孩,在爸妈这儿不一定有糖吃,但是听话的小孩儿一定会被父母亲高看一眼。
所以後来的周行川很听话,虽然到最後他也不在乎就是了。
周行川酒量其实并不好,忽高忽低,他菜但是爱喝。
自己一个人喝下去半瓶才突然察觉後劲有点大,上头了之後嘴还是比脑子快,周行川问完就後悔了。
可谢揽风没觉得有什麽,他乖巧收起桌子上乱七八糟的东西,被抱着酒盯着他的周行川
看的不自在。
他搬了个小凳子,又找来了扑克牌,“只有扑克牌,没找到骰子。”
“没事”,周行川伸出手抓自己的头发,眼神不自觉看向电视屏幕。
节目里面到了一个小品,观衆大笑,周行川却理解不了笑点在哪。
他觉得是很无聊,甚至觉得声音吵吵闹闹的,想要把它关掉。
他拿过遥控器调小了声音,“这不重要。”
“猜拳,石头剪刀布。”
最普通,最流行,最有历史性的游戏玩法,如果连这个都不会的话……那是实在是没有童年的可怜虫。
谢揽风放下牌,“那来吧。”
“一局定输赢……”周行川出布谢揽风剪子。
“三局两胜……”周行川喝醉了,光明正大的耍赖皮。
争强好胜的谢揽风早特喵消失不见了,他看队长慢慢染上红晕的脸,只想抢酒。
“来……”,第二局周行川布谢揽风还是布,第三局周行川石头周行川布。
“……”
“要不然……五局三胜?”谢揽风问。
周行川倔强起来了,“不要,就输了,没事,你要听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要是不想说也没事,我换个……”
“问!”
谢揽风想了好久,“今年过年为什麽不回家?”
“吵架了,现在没家,回哪过?”
周行川就跟开玩笑似的,“你没家,我也没家,干脆凑合凑合算了。”
谢揽风并不言语,他不知道此时此刻该说些什麽。队长摸出来了根烟,点上,眼神陡然间的竟然有些淡漠,“继续。”
三局两胜,周行川又输了。
“今天栽在你手上了”,周行川吐出一口烟气,“大冒险。”
“今晚睡觉前不许喝酒了。”
周行川怔住了,他轻轻咳了一声,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示意那人从小板凳上重新坐回沙发上,谢揽风照做。
那人看见这小孩儿听话的要命,自己让干什麽就干什麽,心里泛起了一种诡异的满足感。
他控制不住自己,神经有些亢奋,偏过头去靠近他的耳朵,声音低哑,“这个办不到,能换一个吗?”
谢揽风浑身紧绷,不晓得自己刚刚为什麽要听话的坐到他身旁来。
无止境的幻想,身体里的血液在冲击着那仅剩的理智,世俗欲望的念头悄悄地从土壤中萌芽。
“……嗯。”
谢揽风鼻腔里都是那人身上浅淡的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