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吟深吸一口气,问陆景珩:
“陆景珩,你是真的不要命了是吗?”
护士已经拿来了手术通知书,江晚吟一把夺过,扔在陆景珩面前。
“签字!”
陆景珩双目猩红地对着江晚吟嘶吼起来:
“江晚吟,你又不是我的家属,有什么资格替我做决定?”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江晚吟只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胸口处传来锥心刺骨的痛,让她连呼吸都带着几分痛意。
她忽然笑了起来,直视着陆景珩的眼睛。
“你说得对,我是没有资格替你做决定,但苏沫还在昏迷,如果你不签字,那么她也做不了手术。”
几乎只是一瞬间,陆景珩就把苏沫的名字签在了手术单上。
这一个动作,耗尽了陆景珩的所有力气,他直挺挺地躺了下去,仪器瞬间吱哇乱叫起来。
江晚吟没管那群慌乱的人,让护士把陆景珩推进了手术室,自己则去换了手术服。
陆景珩的伤口应该是在剧烈的撞击中被飞溅的玻璃扎进了心口。
伤口的位置很幸运,离心脏偏离了三毫米。
这场手术整整做了九个小时,手术室门开的那一霎那,江晚吟眼前一黑,险些晕倒。
看着陆景珩逐渐红润的脸庞,江晚吟松了一口气。
毕竟他们曾经肌肤相亲了三年,说一点都不为他担心是假的。
江晚吟自嘲地笑了笑,陆景珩假装爱了她一场,她却实实在在地救了他一次,也算是回报了他的虚情假意,就算是,他们两清了吧。
8
第二天,江晚吟查房时,就听见了陆景珩霸道的声音:
“我是来住院的,不是来坐牢的,你们为什么不让我出去见沫沫!”
“沫沫是因为我受伤的,我不亲眼见一见她,不会放心的!”
江晚吟静静听着,抬手推开了门。
房间里的所有人齐齐回头看向她。
陆景珩也怔愣了一秒,脸上涌现出复杂的情绪。
江晚吟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先一步开口了。
“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家属,没有权力决定你的去留,但我是你的主刀医生,如果你不想要命,需要在放弃治疗的单子上签字。”
她的语气平淡无波,可陆景珩听着,心里却很不好受。
他把其他人都赶了出去,然后拉住了她的手,绞尽脑汁解释了几句。
“姐姐,那天我只是一时情急,我只是太担心沫沫了,才会那样说。”
“姐姐,是我说错了,我们早晚都是一家人,我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可是沫沫是在我车上出的车祸,我怕你。。。。。。”
江晚吟几乎要笑出声来了,他怕自己什么?
怕她因为吃醋,不尽心地救治苏沫?
在他心里,自己不止生活放。荡,还是一个会把私欲看得比人命更重要的人。
原来三年的相处,她想跟他一生相依。
而他,只不过享一时贪欢,迷恋她的皮囊罢了。
江晚吟终于明白了她和苏沫的区别。
她笑得有些凄惨,让陆景珩一时之间产生了愧疚。
他还想再跟江晚吟撒娇装傻,可江晚吟一根一根地掰开了他的手指。
“icu病房其实资源也很紧张,如果你真的不想再住,就把字签了,搬出去。只要离开icu,就没有探访限制了。”
她的动作干净利落,声音无喜也无悲。
陆景珩对苏沫地在意,是超过性命地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