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是个小骗子呢阿巴巴
十四
昨日轮值的是谁来着?
赵太医?钱太医?还是刘太医?……已知刘太医亥时候负责煎药,赵太医是昨日上职,但钱太医专门负责某位娘娘的就诊,若当日是诊完那位嫔妃,理应是钱太医……啊啊啊好乱好乱已经记不清了。
漆黑纱绢捏在指尖被撵了又撵,许云清痛苦地捂着脑袋,以他的理解能力,居然根本理不清其中的人物关系。
“太医,不好了!”小太监匆匆推门而入,前面的称呼却含含糊糊,根本听不清楚。
许云清转头看向太医神色不善问:“我姓什麽?”
从来不叫他名字,你其实也记不住的对不对。
小太监盯着许云清看了半晌,忽然转换了话题:“太医!不好了,安庆宫的娘娘中毒了。”
“什麽?”
*
入夜,安庆宫灯火通明。
太监宫女们来回奔忙着,各个佝偻着身子,噤若寒蝉,就连大气都不敢喘,许云清提着药箱还未走进门,就看见禁军自殿内拉出了个宫女打扮的女子,正正从自己身边拖了过去。
那女子声嘶力竭地吼叫穿过夜幕:“这都是报应!这都是你们丧尽天良的报应!”
许云清装作没有听见,走入了安庆宫中。
将军的状态不是很好,他倒在正散着寒气的老皇帝的怀中,整个人都湿漉漉的,浑身不住地痉挛抽搐着,抓握着老皇帝的手腕蹦出青筋。许云清观察着他的动作,总觉得他是想把老皇帝推出去。
下一刻,果真听到了将军嘶哑的声音:“出去。”
屋里有医生,病人和老登,谁该是出去的那个人不言而喻。
但老皇帝显然没有出去的自觉,他转过头,怒瞪许云清。
他是皇帝他说了算咯,许云清连一点犹豫都没有地快速滑跪:“我丶我吗?”
好在将军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将许云清从老皇帝手里解救了出来:“出去……沉渊。”
老皇帝的视线越发阴冷恐怖,许云清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但老皇帝还是放下将军,走出了帷幔外。
居然真的走了。
将军死死扣着床单,就连指尖都渗出血痕。头上更是烧得吓人,许云清看其症状,不像是中了古代文惯常见到的那种见血封喉的毒药,更像是犯了瘾。
这种情况下最需要的是要先安抚好病人情绪,许云清连忙上前,劝慰道:“放轻松,放轻松,这毒只是开始时发作会剧烈,等熬过最烈的那阵就好了,往後就都没事了……你怎麽了?”
将军浑身抽搐起来,也不知许云清哪句话说刺激到了将军,反倒让他更加激动:“不丶不能忘。”
“什麽?”许云清下意识问道。
眼看他要坐起身,许云清飞快上前,配合着小太监一起将将军按在了床上:“娘娘,忍耐,再忍耐一下,药马上就熬好了。”
正在此时,有太监捧着药碗,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许云清要去伸手接过,却被将军一把攥紧了手腕。
香炉里,青烟缭绕,白檀气息充斥了整个房间。
许云清惊诧回头,将军攥着他的手,额前绷起青筋,头则猝然撞向墙面:“弑父杀母,戮害亲姐,败坏翟家百年威名,罪孽全归于我。”
许云清又连忙放下药碗阻拦,拉扯间熬好的药碗碎在地上,褐色的汤汁撒了一地,宛若暗沉血渍。
将军的血沿着许云清的手一滴滴落在地上,许云清这才发现将军虽因痛苦而扭曲着身子,双膝却是磕在地上,是个跪地的姿势。
将军将脑袋狠狠磕在了地上,撞出淤痕:“我翟白安,罪孽深重,万死难辞。”
*
“陛下,娘娘已经服药睡下了。”许云清微顿了顿,“娘娘身体虚弱,脾虚体寒,近来还是不要让娘娘忧心。”
可能是被那皇帝瞪了太久,许云清已经开始逐渐习惯了,他躬身退下,还很讲义气地带走了刚才因听到将军的话而吓瘫在地上的小太监。
回去途中,许云清还在沉思。
将军说的话都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