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血色档案徐长嬴主动背叛的可能。……
11月21日,苏黎世,班霍夫大街。
蔡司刚下飞机的时候,苏黎世正好落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雨夹雪,空气变得更加潮湿寒冷。因为出发的匆忙,他根本没有时间换上大衣,只穿了件深棕色风衣就到了深冬的瑞士,走在大街上都与路人格格不入。
此时距离徐长嬴在洛杉矶坠海失踪已经过去了23个小时,直到蔡司的车抵达了班霍夫大街,还有上百人在洛杉矶湾里持续着打捞作业。
在连环车祸发生後不到10小时里,特殊救援部门就已经陆续打捞上了死亡的监察专员的尸体和坠毁的汽车。但是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有找到beta专员的踪迹。
其中洛杉矶的海岸警卫队负责人在搜救了12个小时後,直接与站在救援现场的劳拉坦诚道,寻找遗体的难度会变得很大,因为很有可能已经被海湾里的不同海流带走了。
他用的词是“遗体”,因为凭借多年的救援经验,考虑到吊桥与海面的高度,汽车损毁的程度这一系列因素,他完全有把握确定坠海的失踪者已经全部死亡。
但是劳拉不相信,或者说,所有人都不相信。
因为当噩耗传来之时,他们都瞬间意识到了徐长嬴之所以会说最後那句伤人的话,是因为他已经料到自己在被押送的路上会出现意外,才会那样决绝地与劳拉等人切断关联。
此外,在连环车祸中幸存的监察专员也提到,正是因为艾德蒙警督非常配合逮捕工作,以及在他的多次暗示下,他们才将原本4位同车押送人员缩减到3位,避免了更多一人的伤亡。
这也意味着,他应该在看见监察专员的那一秒,就已经猜到了全部的前因後果——LEBEN组织的绝密情报越过所有调查层级,直接出现在日内瓦的IGO监察办公室手中,只能说明万国宫里早已被渗透。
而背後主使,最有可能便是第四皇帝的仇敌,屋大维派系。
虽不知考伯特等人是如何突然得到这一绝密录像的,但作为主持了清洗第二代伊甸园行动的第四emperor,其身上最有可能持有第二代伊甸园的内部机密,甚至是第三代弥赛亚的情报——徐长嬴活着远比他的死亡更有意义。
以上这段话,是前一天的深夜,夏青站在洛杉矶海湾边以极其冷静和难以言喻的漠然语气,对着劳拉和蔡司等人说出的。
他是如此地坚信那个背叛了所有人的徐长嬴并没有死亡。
也正因此,劳拉与安柏才在坠海事发後第8个小时将调查小队的工作重心紧急转移至追踪徐长嬴,以及调查徐长嬴与LEBEN之间的接触历史上。
蔡司曾在徐长嬴的手臂里放过军用的生物追踪器,即兴安公司所研发的Wiesler芯片,但在他打开系统後台後,却发现芯片受信号干扰影响无法追踪,因此他们更加确定了徐长嬴是被LEBEN成员挟持带走,才会被屏蔽了信号。
于是,调查小组只能将调查方向再度集中在徐长嬴与LEBEN之间的接触历史上,然而这一点却是最困难的——他们当中的任何人都无法想象那个beta警督居然会是极端性别主义宗教的高级成员。
哪怕是与徐长嬴朝夕相处,且亲密无间的夏青,都没有感知到任何蛛丝马迹。
不过,正是在那个暴露徐长嬴是第四emperor的录像里出现了一个最大的线索——劳伦斯·温德尔,至今为止仍是AGB十字会的头号人物,荣誉排名第2的AGB专员。
此人在蔡司和徐长嬴加入AGB的13年前就已经不在AGB内部公开出现,他的个人信息丶具体行踪,甚至执行的任务,都是IGO体系中的A级机密。
但现在无论是从传闻,还是从视频铁证,都能确定劳伦斯此人绝对是背叛了AGB的LEBEN高层分子。实际上,早在2007年的东京地铁恐袭事件中,劳伦斯就已经在封存档案中被记录为具有极高危险性的LEBEN残党嫌疑人。
只是就算是安柏和劳拉,都无从得知为何劳伦斯还被AGB保留了专员身份,甚至还被一直放置在十字会的名单之中。
如果要深究徐长嬴与LEBEN之间的关联,劳伦斯无疑是最重要和关键的角色。
而两人的接触历史最早正是劳伦斯在徐长嬴的父亲徐意远牺牲後,对仍是孩子的徐长嬴说出的那句“你的人生多出了一个许愿机会”——简直就是在预告他会成为LEBEN的emperor。
尽管那是2004年。
也是第二代弥赛亚覆灭的前夕,彼时距离诺伦家族获得emperor爵位还有整整5年,全世界有且仅有一位emperor,即劳伦斯的犯罪夥伴,夏青的父亲夏高寒。
时至今日,所有人终于隐隐约约察觉到了某个可怕的预兆。
那就是,徐长嬴与夏青两个各自的命运真正开始交织的时刻,应该早在他们二人相遇之前。
这也正是蔡司前往苏黎世的原因。
由于只有有轨电车才能在班霍夫大街上行驶,蔡司与随从的文森特和范伦丁在路口下车,撑起雨伞在雨夹雪中步行在潮湿阴冷的街道上。
这是世界着名的金融街区,进驻了全球两百多家银行以及衆多奢侈品商店,也因此尽管天气不好,但街道上还是不乏穿着光鲜的游客驻足在不同的精致橱窗前,或者穿梭在各个精心布置的商场之中。
然而蔡司的目的并不是这些历史悠久的银行和交易中心,而是东南角的一个不起眼的低调建筑,与整个街区一样,这一典雅的建筑也建于19世纪,但由于是政府办事部门,所以并没有现代化的落地窗和自动门。
不过,当蔡司刚迈上门廊下的台阶,早已收到通知等候在一楼的档案处人员就立刻拉开了大门,IGO第二档案馆的馆长莫里斯也从门内迎了上来。
莫里斯是个头发花白的瑞士人,他先是与面色冷峻的年轻警督握了握手,又以流利的英语和蔼且恭敬道:“邓肯警督,您来的比我们预计的要早很多。”
蔡司身上还裹挟着户外的寒气,风衣的衣摆也残留着冷雨的潮湿痕迹,他没有说什麽,只是道了一句“有劳”就带着属下走进了暖气充足的档案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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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而言,AGB专员办完案件的档案会由所属的AGB分局的档案办公室收纳保存,但保密等级在A级以上的文件,或者因为特殊情况需要封存的档案则会在数据库中删除电子文件,仅将纸质版原件转移至日内瓦总部的档案馆。
但半个多世纪过去,日内瓦的第一档案馆的容纳空间已经极为紧缺,所以在上世纪末,IGO体系的档案部门做了调整,机密等级不高的核心文件会被转移至位于苏黎世的第二档案馆,以及位于巴黎的第三档案馆。
徐意远在2004年7月死于塞尔维亚,这一年的塞尔维亚并不和平,同年3月在科索沃地区就再度爆发了继1999年科索沃危机之後最严重的暴力事件,三百多栋房屋被毁,数千人再度无家可归,甚至在当地执行制止冲突任务的联合国警察部队都有六十多人的伤亡。
徐意远作为欧洲某国际新闻社的战地记者,名义上是与自己的新闻小组一起深入流血冲突的第一线,获取真实可信的影像和文字记录,但在同年6月,彼时尚且年轻的劳拉和安柏所组成的亚洲01小组却接收到了解救这一新闻小组的任务。
具体的起因还要回溯到5月底的一天,IGO总部和AGB欧洲分局同时收到了一份传真文件,正是来自这个三人新闻小组。
那是一份揭发VIDA和阿卡莱两大世界医药巨头在战区与非洲地区对当地难民非法实施药物实验的文件,涉案药物正是自90年代末开始在国际上泛滥的止痛药DoloraX,这一文件也在次年美国药监局FDA和FBI对VIDA集团的违法调查中起到了关键作用。
但在当时,无论是VIDA还是阿卡莱医药集团都不是AGB能够轻易得罪的经济巨头,而且非法药物实验在国际上本就是灰色産业,正在集中全部力量调查LEBEN组织的AGB也就暂时将这一份文件搁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