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排队搭乘摩天轮的人潮不多,很快就轮到他们。
江户川乱步离舱门比较近,率先坐进摩天轮,枝垂栗在他後面进去,下意识坐到他对面。
舱门关闭。
摩天轮的座舱空间不大丶有些密闭,像是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江户川乱步盯着对面的枝垂栗几秒,就站起身来,主动换到枝垂栗旁边坐下。
枝垂栗小小的抿抿唇,耳朵有点红起来,侧头看了看他。
“乱步大人决定了!”江户川乱步也转头看他,斩钉截铁的说,“不亲!”
他们的距离有些近,虽然不至于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的气息,但只要往前倾倾身体就能触碰彼此。
枝垂栗停顿一秒,有点小失望的微微鼓起脸,“……不亲?”
江户川乱步笑眯眯的戳了一下他鼓鼓的脸颊,“想要我亲你?”
枝垂栗耳朵红红的点头,没有否认,“当丶当然会想呀!”
“乱步大人也想亲你!”江户川乱步非常直白的说完,又道,“可是不想在这里亲亲。”
他说着,先看看在他们前面的座舱,又看看在他们後面的座舱。
摩天轮的座舱都是透明的,从外面能很轻易看见里面,前後座舱的人自然也能清晰看见对方。
他们过来的时间虽然人潮比较少,但只是比较少而已,前後的座舱里都有人。
枝垂栗一瞬间想明白了,脸一下子红起来,轻轻吸了口气,忍不住捂住脸,“都忘记了会被看见……”
江户川乱步笑眯眯的,戳了一下他手掌边的脸颊肉,“笨蛋栗子被亲亲的样子,我一点都不想让人看!”
还是非常直白。
或者说,他们两个人都很直白,有种在比赛谁更直白的错觉。
比赛什麽的当然只是错觉,他们只是把想说的都说出来而已。
摩天轮缓缓升高。
“小栗子来搭过摩天轮了吧?”江户川乱步用肯定句这麽问。
枝垂栗把脸从手掌中擡起来,点点头道,“嗯。来横滨没多久,就和一年级的部员一起来游乐园玩过了。”
虽然长跑不是合作类型的运动,成绩好坏与否都是自己的事,但想要一起跑进箱根驿传,部员之间的关系太生疏或有摩擦也绝对不是什麽好事。部员之间对此也有所认知,在确定哪些人是接下来的夥伴之後没多久,就约出来在横滨玩玩。
由于除了枝垂栗之外,新生里还有几个不是横滨人的部员,大家讨论过後就约在红砖仓库这类观光客常来的地方玩。
“在横滨长大的部员都会自动忽视骸塞丶装作没看见人工岛呢。”枝垂栗笑着说,“那时有些其他县市来的部员很好奇的指着骸塞问,就被搪塞过去了。”
像是“没什麽,只是废墟。”丶“啊丶那个啊……”之类不会再有下文的搪塞话语,听见这种回答,一般人就不会再多问了。
如果有不懂读空气的人想要追问,也只会得到“不清楚丶不知道”一类的答案。
不能完全说是敷衍,是真的没什麽能说的。
那座人工岛就像是横亘在每个横滨人心中的某种创伤,即使哪天整个人工岛消失了,创伤大概也无法完全磨灭。
枝垂栗望着矗立在岛上的巍峨骸塞,“一座巍峨的建筑弃置在那里,无论是谁都会好奇的。”
江户川乱步在横滨生活了很久,早就已经看习惯了,有些百无聊赖的跟着看过去,“反正麻烦的是港口和特务科的人。”
无论是无聊的人好奇在网络上发问,还是有人想去永远不会显示在地图上的私人土地探险,都是那两个组织负责处理善後。
对港口来说,拆掉骸塞绝对不是多困难的事。港口的异能力者很多,各个异能力者配合着,搞不好能悄无声息的在短时间内拆除骸塞,甚至不会影响到擂钵街和贫民窟居民。
然而港口似乎没打算耗费气力拆除骸塞。
以横滨现在的情况,港口懒得拆,也没其他人能拆——官方已经完全放弃人工岛了,连踏入都不会踏入。
除去巍峨的骸塞废墟丶更加巍峨的港口事务所,摩天轮外的横滨景色,仿佛就是很常见丶很普通的港都景色。
——被阳光照耀而波光粼粼的海面丶远远排队着进出的船只丶参差错落的高楼玻璃也映着阳光,下午时分的港都一片亮晶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