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醉玉轻快地笑起来,“不是,我是问你……如果有机会,你喜欢哪里?北边,还是南边?我听说人烟罕至的极北之地,有雪峰冰川,崇山峻岭,草原丛林……最适合异兽生存,你想不想去那?”
贺楼卷头发的动作一顿,看他的目光怀疑起来,“我为什么要去适合异兽生存的地方?”
晏醉玉:“你移接龙骨后,便算半个异兽……”
贺楼从他怀中坐直。
“你前段时间总说做梦……”贺楼觑着他的神色,“是不是梦里,我去了那儿?”
师徒二人无声对视。
贺楼没有错过他那一瞬间的怔愣,当时便有了答案。
他凑上前去,吻了晏醉玉的唇。
“没关系,那都是梦。”他安慰性地亲了一会儿,生疏地去吻晏醉玉的眼睛,“就算我要去,我也一定带着你……”
晏醉玉拉住他的胳膊,轻轻一扯,人便落到怀里。
贺楼由他抱着。
晏醉玉明白,这样患得患失庸人自扰,完全不是他的行事作风,可他总记得梦中贺楼骑上虎豹时的意气风发,也总记得,第一次与系统交锋,系统就明了地说过:贺楼是主角,他是世界中心,是万物法则,他本该站在最顶峰的位置,受万人景仰。
是自己误了他,就像当初的任如容和任睿风一样,用情感困缚住他的手脚。
晏醉玉心下不定,总想做点什么。
他拥着贺楼,在对方颈侧落下细密绵长的吻,贺楼开始还能配合,后来只能仰着修长的脖颈,难耐地磨蹭。
晏醉玉抬手打出道隔音符。
贺楼属于好了伤疤忘了疼,那晚的淤青尚未消透,他竟已经咂摸出其中滋味来。可惜晏醉玉实在冷静得过分,每每折腾得混乱不堪,又在最后关头跟贺楼道:“不行,龙骨未愈,时间未到。”
时间未到,你有本事别动手啊!
贺楼便恨不得一口咬死晏醉玉。
感觉身体里进来什么东西,贺楼浑身紧绷了一下,低头去咬晏醉玉的喉结。
“你就是,欺负我,你有病!”
他断断续续地骂道。
晏醉玉最爱贺楼在这种时候骂他有病,简直是赞美,当即戏谑道:“映月仙士,有没有什么新奇的?一句话翻来覆去,我耳朵都起茧了。”
贺楼呜呜叫着,答不出声来,前后夹击下很快便狼藉一片,倒在晏醉玉怀中。
晏醉玉呼吸有些不平。
他将贺楼抱到软垫上,盖上薄被,下颌微微抵在对方肩头,喟叹一声,“映月,睡吧,不闹你了。”
贺楼尚在敏感阶段,被他洒在耳畔的呼吸声刺激得浑身颤抖。过了片刻,他稍稍缓过来,摸索着探到晏醉玉腰胯,“你……”
晏醉玉按住他的手,闷哼道:“映月,别动——”
贺楼闷不做声,帐侧摇晃的风灯映出他红得滴血的耳骨和侧脸,他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晏醉玉还疑惑,忽然腰眼一麻,他捧住贺楼的侧脸,声不成调:“贺楼,别,不用……”
贺楼还挺认真,抬起头小声跟他承诺:“我学了的……”
“你哪儿学——”
话未落音,晏醉玉忽然噤声。
贺楼腮帮子鼓了起来。
……不管了。
翌日清早,众人早早穿戴齐整,注视着古城上方愈发稀薄的黑色怨气。
晏醉玉一边端详怨气,一边跟贺楼说着里宛古城的过往。
查到的资料不太详尽,只知道,里宛如今只有一座城,可在两百年前,也是个沙漠小国,国土面积不大,人口不多,当时是两个大国之间贸易往来的重要关隘,是以里宛百姓的生活十分富足。
“那位神女,原是里宛古国的公主,十五岁时拜入佛门,灵秀聪颖,颇有慧根,随师门游历四方,渡人无数,便渐渐传出神女的名头。”晏醉玉道:“里宛遭难时,她不在国内,可里宛灭国后,也无人再见过她,前段时间仙门入城查探,见城内四处散落梵文,又没有在冤魂中找到她,这才猜测她兴许还活着,活在城中,并试图度化她的子民。”
贺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话间,古城上方的怨气几乎完全消散开来,城外靠怨气定点的锁城阵也迅速绷断,城门口扬起风沙,昏黄的风打着卷滚过去,带走诡谲无波的寂静,隐约的喧闹自沉重的铁门后传来。
“该进去了。”晏醉玉道。